這太后,今天一天都有點不靠譜,連著幾次不顧後果,還闖了禍就跑……
最後這理由找的更讓人無力可說。
祁佀寒站在原地,沒有去追,微微凝眸,只看著遲胭身影漸遠。
會恨先帝嗎?聯姻公主到亡國棄子,如何能不恨?
因為恨先帝,所以連祁姓的他也恨……
看著遲胭的身影完全消失,祁佀寒收了目光,慢慢抬頭望向天空。
他母后離開他,十四年了。
一口氣不停的跑回景和宮,不顧守衛疑惑的目光,遲胭又連忙一個人費力的將大門關上,最後靠在門板上平穩呼吸。
雖然她心裡清楚,祁佀寒不是個喜歡糾纏的人,她跑了,他一定不會追著她怎樣,事後也不會再跟她提今天的事兒,但她依然擔心他會追來。
因為她只能這樣,選擇躲著。還怕,躲不著。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的這裡了,她不能接受祁佀寒這種告白。
她會心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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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御書房。
暗風持長劍站在門內,看到北初塵走來,他點頭,無聲的行禮。
北初塵跨過門檻進去,一眼看到站在書桌旁的祁佀寒。
書房內只點著一盞燈,昏黃微亮。書桌上攤開擺放著一幅畫,隱約可以看清楚畫上的內容。而祁佀寒,也正是在看畫,他目光不移,極為認真。
看出了異常,北初塵蹙蹙眉,向旁邊問:“他幹嗎呢?”
“太后今天向皇上提起了先皇后。”暗風輕聲回話道。
聽到回話,北初塵一怔,好好的怎麼提起先皇后了?那是不是也提到江陵了?
那天還聽她說到“祁姓一統天下”這話,如今連政權都不穩,難道還想復國江陵嗎?
想著這事兒,北初塵背起一隻手,慢步走進去。
到祁佀寒前方停下,一眼看清楚畫上的人後,他轉身坐到椅子上,倒著茶水,緩緩開口道:“我在西城府四年,去過西江城很多次,經常能從街頭巷尾的百姓口中聽到有關她曾經的傳聞。雖然要費些心力,但要是想找,也不是找不到的。”
那邊祁佀寒沒有回話,也沒有動作,彷彿沒看到北初塵,也沒聽到他說話。
北初塵也不急,喝了一口茶水後繼續道:“儘管江陵已經不復存在,甚至連名字都改為了西城府,但你母后和江陵的花兒一樣,習慣那裡的氣候和生活,她肯定在那裡。”
自言自語似的把話說完,北初塵抬頭,看向祁佀寒,認真道:“你要是想她了,我回去幫你找。”
聽到這話,祁佀寒才終於眨了一下眼睛,有了一點動作。
找到又有什麼用呢,他母后恨他。
恨到寧願讓全天下的人都認為,她已經死了……
如今十多年過去,怕是早把他忘的一乾二淨了。
忘乾淨了,估計也就不恨了,那他又何必出現在她的面前,勾起她的恨念呢。
閉上眼睛,輕緩出一口氣,冷靜了些許後,祁佀寒睜開眼睛,沒再多看一眼畫上的人,便將畫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