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三兒大約是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靜默了,幹澀的開口,“你們該不會,真的覺得是人殺了他吧?”
展鋒懶得理他,寶哥卻問道:“不是人殺的,難道真有鬼?”
他們混黑道的人,不敢太講究鬼神之說,否則做了那麼多惡,總覺得自己是要下地獄的。三兒應該知道寶哥的忌諱,可依舊小心翼翼的說:“寶哥,我本來也不願意這麼想,可是您想想啊,為什麼這麼多人,偏偏他死了?他死之前幹什麼了?偷金佛!又是被什麼東西給殺了的?燭臺啊!這要不是有些說不清楚的問題在裡頭,還有什麼其他能解釋的?”
寶哥聽後皺眉不語,三兒又接著說:“反正啊,這客棧是完了,您也別給我接手了。明天一早,訊息就該傳開了,大家都知道天霧客棧死過人,誰還敢來住?”
他這番話倒像是提醒了寶哥,一下子抬頭看向宇峰說:“要是這麼說的話,那就不能用這客棧來抵債了,利息還得重新算。”
宇峰急道:“寶哥,你——”
“寶哥,你也知道,宇峰除了這家客棧什麼都沒有,您現在客棧也不要了,還要計他利息,他怎麼可能還的上呢?”茜茜在一旁溫聲細語的勸著寶哥,話裡話外不難聽出為宇峰開脫的意味,“現在也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度過今晚再說啊。”
寶哥這會兒似乎心煩意亂的厲害,擺了擺手站起身說:“算了算了,腦子跟漿糊一樣,什麼都琢磨不透。在這兒待著心裡就發慌,茜茜,跟我回去睡覺。”
“不能走。”展鋒冷冷道:“我說過了,天亮之前,誰也不能走。”
寶哥一下子就火了:“你到底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我?!讓開,老子現在要回去睡覺!”
沈衍深知什麼樣極端的情況下,總會有讓人頭疼的家夥,這個寶哥顯然就是其中一個。不過,他和展鋒的身份現在最好還是不亮,明知道兇手就在眼前,暴露的過多了,對他們並不是好事。
於是拍了拍展鋒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管這個寶哥,走了單獨一個人,對事件造不成什麼影響。
只是令他們有些意外的是,坐在屋裡的茜茜卻動也不動,輕聲說了句:“寶哥,您要回去就自己先回去吧,我……留在這兒。”
沈衍在微弱的燭光之中,似乎看到了她和宇峰的手掌,隱隱約約的交疊在了一起。
寶哥倒是沒強求茜茜跟自己回去,本來忠義也要跟著他過去,卻被他嫌人多事亂,而硬是把忠義留在了這兒。
他走之後,三兒便跳了起來,鬧換著也要離開。
沈衍瞥了他一眼,說:“他走就走了,你不行,除了在這兒待到天亮,你沒有其他選擇。”
三兒先是一愣,隨後就開始犯渾:“我說,你們能不能不把自己當個蔥當個蒜的?你憑什麼要求我不許走?”
沈衍說:“就憑你強奸未遂,現在死者是你試圖強奸的女孩的男朋友,你的殺人嫌疑重大,你說你能不能走?”
三兒被他說的一愣一愣,怎麼也沒弄清自己這就忽然多了個殺人嫌疑犯的頭銜,破口大罵道:“放你孃的屁!老子殺什麼人了,你哪隻眼睛看見——”
他還沒罵完,展鋒就一拳揍了過去,直接把他揍倒在了地上,厲聲呵斥:“會不會閉嘴?要是不會,我幫你閉上。”
之前救下林媛媛的時候,三兒就已經在展鋒手下吃過虧了,現在哪還敢再亂折騰,殺豬似的向忠義求饒:“忠義、忠義!你快救我啊!”
忠義面無表情,泰然自若的坐在原地:“我只負責保護寶哥,不負責保護你。”
三兒慘叫連天,展鋒將他的手臂向後一捆,綁在了一張椅子上,眯起眼眸冷聲說:“你繼續叫下去,把你們老大的美夢吵醒,我保證他會比我更快弄死你。”
這話聽起來不像是玩笑話,對三兒來說,也比什麼都管用。他身體抖了一下,認慫討饒說:“兩位大哥,我和你們無冤無仇,咱們 根本也不認識,你說你……你非得管這閑事幹嘛啊?”
展鋒對他不予理會,只回頭走到沈衍身旁坐下,像一頭巨大的守護獸,目光冷冽的看著這屋裡每一個心思各異的人。
沈衍望著宇峰說:“明天通了訊號以後,耿飛死的事情不能隱瞞,咱們所有人都去派出所接受調查。另外,對於這個人企圖猥褻女性的事情,還要單獨報警,你們願不願意做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