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屋憋寶 (3) (第2/3頁)

羅大海和夏芹哪裡知道,立刻被問得張口結舌,接不上話來。羅大海怒道:“廢話,我們知道還用得著問你?”只有司馬灰見趙老憋將這毫不起眼的黑石視為至寶,想必定有非同一般之處,他稍加思索,就答道:“這是荒無人煙的曠野墳塋,若非天然所生,就是古人埋藏,但不知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大凡有真本事的人,都不願意把話說得太透了,可能那樣顯得自己太膚淺,趙老憋也有這毛病,他得意地笑了笑:“這東西可太稀罕了,連當年慈禧太後也只有指甲蓋大小的一塊。你要問它是什麼來歷?”趙老憋說到此處,故弄玄虛地抬手一指天空:“從天而降!”

司馬灰心下一片茫然,仰起頭來看了看夜空,隨即恍然醒悟,問道:“這是……雷公墨?”

趙老憋點頭稱是:“這東西名頭甚多,根據地區年代不同,官俗兩路的稱謂非止一個,也有稱它是‘雷公石’或‘霹靂堪’的,其實啥雷公墨、雷公石,說穿了就是一塊從天而墜的‘隕石’,按照史書記載,當年有塊雷公石帶著天火落在了鹹陽城,把附近觀看的人群都燒成了灰燼,雷公石質地猶如黑玉,經得住異常灼熱的烈焰焚燒,又是從天外而來,所以被古認視作至寶,更說是天地之秘,都在其中。”

趙老憋又道:“非止如此,故老相傳,石能鎮宅,這雷公墨更是可以做為‘宅仙’,山西、山東等地的大戶人家,都有祖廟祠堂,將雷公墨供奉在其中,便能保得家門平安,榮華富貴,不求自得,收聚天下的金銀財寶,再也不廢吹灰之力。”

“螺螄墳”是九龍歸位中的一條龍脈,這塊雷公墨恐怕就是龍口裡的“珠子”了,雖然世間的隕石算不得罕見,但無非是石、鐵之屬,也只有這黑玉般的質地才能稱為“雷公墨”,墨屬極陰之物,它腐化衰草,引得山中流螢聚集如城,端的是件稀世寶物。

但是根據古書所載,想供“雷公墨”做宅仙,也並非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稍有些許差錯,就會招災引禍,因為“雷公墨”石性太陰,生人莫近,唯有找來一枚老蜈蚣體內結出的肉珠,將其養入雷公墨內,時候久了,就會在墨石表面逐漸生出一層肉繭,籍此才能消去墨中陰腐之氣。

不僅如此,家中還要每日宰殺烏雞、白犬,把滿腔的雞血狗血,都淋到裹著“雷公墨”的肉繭上,只有如此供養,才留得住“宅仙”。從此以後,老趙家就是富貴無邊,榮華無限,有發不完的財,享不盡的福。可是隻要有一天斷了“宅仙”的香火,各種各樣的倒黴事便會立刻找上門來,非止令你傾家蕩産,更有滅頂之災,躲都躲不過去。

羅大海聽了並不相信,插嘴說:“要是真這樣,豈不是日日夜夜都要提心吊膽?看來還是沒産沒業最舒服,咱無産階級把灶王爺糊到鞋底子上,一抬腿就能全家上路,這輩子四海為家,活得無牽無掛。”

司馬灰也猜趙老憋所言不實,上什麼地方才能每天找一對烏雞白犬?此人挖掘“雷公墨”,肯定還有別般企圖,但他明知再追問下去趙老憋也不會吐露真相,只好就此作罷。

這時趙老憋已經抽足了煙,也把該說的話都說透了,就起身鑽入地縫,其餘三人合力牽扯繩索,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到“雷公石”旁。

趙老憋用手扒住草根,以腳撐住土層,撥開一層層蠰蛹,透過附近的跡象,可以看出應該是先有隕落,後有地裂。如今那塊漆黑異常的“雷公墨”,就那麼不上不下的懸在地縫當中,與兩壁相接的位置,僅有拳頭大小,似乎稍微一動,它都會順勢滾落深淵。

趙老憋可不想讓這到嘴的鴨子飛了,他格外小心謹慎,讓司馬灰放下第二根長繩,輕手輕腳地將“雷公墨”捆縛起來,看看系得牢固了,就舉著馬燈,在半空中虛劃了幾個圈子。

司馬灰和羅大海、夏芹三人見到訊號,立即使盡全力拖拽長繩,不料隨著外力牽動,突然從黑暗中湧出一股幽藍色的鬼火,頓時將整個地縫裡映的慘亮,趙老憋在旁躲閃不急,被火焰燒個正著,疼得連聲慘叫,雙腳不住在壁上亂蹬。只在一瞬之間,那幽靈般的火焰就將兩條長繩燒灼斷了,趙老憋和那塊“雷公墨”同時跌落,泥沙土塊紛紛崩塌脫落,將他活埋在了地底。

第六話 蠍子倒爬城

城郊的墳地墓xue附近,藏有許多“火窯”,那都是死屍腐爛消解,混合了地底“烷沼”,從而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可燃性氣體,被長年封閉在洞xue裡,一旦突然暴露,與外界空氣接觸,就會産生劇烈的燃燒現象。

該著趙老憋倒黴,他要找的“雷公墨”,恰好緊挨著一個充滿沼氣的“火窯”,他命人以長繩牽引石塊,立刻使洞壁崩塌,“呼”地湧出一串火球,燒得趙老憋在地縫裡掙紮翻滾,“爹一聲、娘一聲”的慘叫,而他身上縛著的繩索也因此斷裂,連人帶石頭,一同跌進了地縫深處。

司馬灰他們三個人,見出了意外,急忙俯著身子去看下面的情況,就看壁上泥土沙石紛紛滾落,那盞馬燈也摔滅了,底下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幸好“雷公墨”附近是螢蠰滋生的巢xue,有無數受到驚嚇的“燈籠蟲”,都從草根中飛出,沒頭沒腦的到處亂躥亂撞,地下的裂縫中螢燭流轉,稍微亮了起來,藉著一層層暗淡陰森的光霧,隱約可以看到趙老憋的身影,他落下去之後,在距離地面三十幾米深的地方,被一團凸起的巖層擋住,垂著頭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司馬灰在上邊喊了趙老憋幾聲,沒有得到回應,他心中起急,便打算冒險下去救人。

羅大舌頭急忙勸阻道:“這地縫是個土殼子,隨時都可能塌窯,爬下去肯定得被活埋在裡邊。你小子腰裡掛條死耗子,就敢冒充打獵的了?我告訴你現在可不是逞能的時候。”

夏芹也十分焦急,但她比羅大海更沒主意:“這可怎麼辦?要不然咱們趕緊回去找人來幫忙……”

司馬灰雖然知道此事危險異常,但他覺得趙老憋是個有本事的希奇人物,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在螺螄墳未免太過可惜,自己絕不能眼睜睜袖手旁觀。眼看救人要緊,顧不得再多說什麼。他摸了摸自己腰上紮的武裝帶,腦中一轉,心中有了計較,立刻要了羅大海和夏芹兩人的皮帶,並讓那二人留在上邊接應,隨後探身爬入了地縫。

羅大海和夏芹本來還想阻攔,但一看司馬灰的攀爬姿勢,都給嚇了一跳,如果是正常人,無論是攀上還是爬下,都必然是“頭頂朝上、腳心朝下”,可司馬灰卻完全相反,只見他“頭頂向下,雙膝彎曲,用腳尖勾住巖縫,張開的雙手交替支撐重心,猶如一隻倒立的壁虎,貼在壁上游走而行”,二人以前從來都沒見過這種詭異手段,直看得目瞪口呆,把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原來司馬灰這路攀牆越壁的本事,是他祖上所傳的綠林絕技“蠍子倒爬城”,又喚作“倒脫靴”。據說“蠍子爬”本是民間雜技中的一門,中國最有名的雜技之鄉“吳橋”,上至九十九,下到剛會走,不論男女老少,都會幾樣絕活,趕上年景不好,就成群結隊到外鄉賣藝為生,這是他們當地從古代就有的傳統,也說不清這是從哪朝哪代開始形成的風俗了。前不久在吳橋附近出土了一座魏晉時期的古墓,墓中壁畫上就描繪了“肚皮明此類絕技自古已有,歷史非常之悠久。

雖然在近幾百年的雜技專案中,古代絕技“蠍子爬”早已失傳,但在舊時的軍隊裡,卻得以將其繼承並且保留了下來,在軍中會使這套本領的,大多是受朝庭招安的綠林盜賊,他們偷城踹營的時候,能夠倒立起來,以雙腿抱住城牆邊角,快速攀行而上,見者無不吃驚,故稱“蠍子倒爬城”。

其實這形同“蠍子爬”的倒行攀登之技,更加符合人體力學,只不過沒人敢輕易嘗試,甚至頭腦正常的人連想也想不出這種姿勢,司馬灰祖上曾是清末軍官,又是綠林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實有通天徹地之能,使得這一脈至今仍有傳人,司馬灰自幼就隨“文武先生”練過這項絕技,但火候不足,從未在人前使用。

這時司馬灰提住了一口氣,貼著地縫不住向下移動,沒幾下就爬到了趙老憋身前,藉著附近團團飛舞的螢火蟲,發現趙老憋口鼻中都在流血,早已摔得人事不省了,雖然身上那件厚實的皮襖算是救了命了,燒傷卻極為嚴重,再伸手一探,發現鼻息尚存,揹回去說不定還能有救。

司馬灰立刻反轉過來,用一條皮帶纏在趙老憋腰間,另一條與他自己的皮帶相連,將趙老憋綁在背後。幸虧趙老憋是個皮包骨頭的幹瘦身子板,加上部隊裡的武裝帶足夠結實,司馬灰勉強還可將他拖住,眼瞅這土殼子底下極是脆弱,說塌就塌,再也不敢多作停留,正要在從原路攀回去,卻聽趙老憋忽然伸吟了一聲,已從昏迷中蘇醒過來,有氣無力地抬手指了指地縫深處。

司馬灰低下頭,順著趙老憋的手指一看,見地縫裡的螢蠰層層疊疊,光霧圍裹著漆黑如玉的“雷公墨”,正好落在下方半米之處,距離不遠,幾乎是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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