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繁星閃爍,覃芹睜開了眼睛,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所有人都睡著了,約莫是凌晨兩三點,草叢裡有蟲鳴聲,面前的山脈彷彿龐大的巨獸,顯得格外靜謐。
覃芹輕輕拿開搭在身上的男人的手,男人已經熟睡,還傳出平緩的呼吸聲,覃芹就那樣看著,一隻手悄悄摸到了尖銳的石頭。
這石頭是她趁人不備從男人們做小舟的工具堆裡拿的,打磨的非常尖銳,雖然比不上小刀的鋒利,但是割斷一個人的喉嚨綽綽有餘。
她將尖銳的石頭抵住男人的脖頸,眸色狠厲。
這男人制造了飛機事故,害死了那麼多條無辜的人命,還毀了她清白,該死。
這些日子她表面溫順,實則一直在尋找機會對他下手,他這人特別敏感警惕,有時睡到半夜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醒他,想殺他難如登天,但是這幾天她刻意的討好,今晚是他睡的最沉的一次,也是她下手最好時機。
回想這些日子受的屈辱,她手下猛地一用力,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頭一偏,那準備割下去的尖銳石頭就戳穿了攤在兩人身下的外套,覃芹眼疾手快,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手就要去索他喉嚨,易崢在地上滾了半圈,在她手伸過來時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手又順勢抓住了他腳踝,用力拉,企圖將他拉倒在地擒住他頭索他喉嚨,但是……尼瑪,這男人是熊嗎?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他居然紋絲不動。
拉一下,兩下,三下,第四下……
易崢低低一笑,自動躺倒在地上,胳膊箍住她脖頸輕輕一帶,她就扒倒在了他胸膛上。
“真殺啊。”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那石頭真就戳進他喉管裡了。
覃芹悔恨不已,就不該猶豫的,怪就怪這人長了副好皮相,剛剛她看他看走神了那麼幾秒,錯失了殺他的那麼好一個機會。
“放開我!”覃芹冷眸瞪著他,他臉上帶著笑,像是在逗弄小動物,只讓她覺得自己像小丑。
兩人弄出的動靜不小,已經有人醒了過來,見他們一上一下躺在地上,又閉上眼繼續睡了。
“三更半夜不睡覺,想著放老子血,這事可不能這麼算了。”.......
偷襲他的事在被他折騰了之後就翻篇了,他沒再提,覃芹也沒再敢有動作,怕真把他惹怒了。
五個小舟做好了,然而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好在早晨的時候易崢覺察到天氣有變,找了一個山洞,大雨一下下來,他們都躲進了山洞裡。
山洞空曠潮溼,升了一堆火,火苗燃燒著,隨著悶雷打下來,火苗都在簌簌地顫,彷彿隨時都能熄滅。
半個月下來,覃芹也已經習慣這種集體生活,就在鼾聲中她也能熟睡,只是現在她有點睡不著,因為冷。
晚上空氣變涼,她把風衣給了凌囡囡,女孩已經窩在草堆裡睡著了,她只穿著一件襯衫,易崢的紫色襯衫給她裹住了腿,風從洞口吹進來她冷的上下牙齦都在打顫。
易崢笑道,“現在是不是特別想念我的夾克。”她把他夾克燒了,他知道。
覃芹不搭理他,繼續打顫,噴嚏一個接一個。
易崢將樹枝丟到火堆裡,長胳膊一攬,就將她攬進了懷裡,覃芹剛要掙扎起來,他說,“老子溫度高,老實點不弄你。”
她這才安靜,乖乖將頭靠他懷裡,山洞安靜,雷聲也漸漸小了,覃芹問,“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那舟根本飄不到下一個海岸。”
他反問,“不然呢,難道在這裡等死?”
覃芹覺得他的回答沒毛病,但又覺得哪裡不對,他這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他會允許自己死在海上嗎?顯然不會。
她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