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吟感覺她就像是一張大餅。
整個人癱在床上,翻過來,掉過去,翻過來,掉過去,撒上芝麻加點鹽,再卷個土豆絲兒,中間夾根烤香腸。
第二天,顧從禮神清氣爽去上班。
走之前還進來親她,叫她起床,讓她把早飯吃了再睡。
時吟覺得像是去健身房騎了一宿的動感單車,大腿內側的肌肉都在抽搐。
恨他恨得咬牙切齒,隨手拽了個枕頭就丟過去了,軟著身子裹在被子裡張牙舞爪揮舞著她的小細胳膊:“你趕緊到三十歲吧!”
時吟想,等他三十歲以後不行了,開始走下坡路了,她一定天天晚上狠狠地勾引他,然後看著他力不從心的樣子放一串500響的鞭炮。
一覺睡到十點多,還是被一通電話吵起來的。
時吟迷迷糊糊地從枕頭旁邊摸起手機來,餵了一聲,聲音睏倦,帶著濃濃的睡意。
男人大著嗓門在那邊嚎:“時吟!天快黑了!還他媽睡!你是豬嗎?”
“……”時吟眯著眼打了個哈欠:“哪位。”
“我!你茍敬文哥哥!”
剛睡醒,她反應有點慢,過了幾秒,才慢吞吞地反應過來,想起這個人:“二狗啊,什麼事兒。”
茍敬文那邊聲音有點雜,不過什麼聲音都掩蓋不住他的大嗓門兒:“我這不是外派到北方去了,這個月剛回來,明天出去搓一頓兒啊,”他忽然一笑,嘿嘿嘿,羞澀得讓人毛骨悚然,說話也帶上了一股北方味兒,“順便給你介紹一下我媳婦兒。”
時吟腦袋埋在枕頭裡,人清醒了一半:“你這出去一年婚都結了?”
二狗笑得更羞澀了,嘿嘿嘿:“沒呢,這不是明兒個訂婚宴。”
時吟從床上坐起來,趕緊道恭喜。
二狗像個嬌羞的小姑娘,跟她海誇了一頓他媳婦兒,最後不忘補充:“我昨天打好幾個,咱同學現在可都有伴兒了,就剩你了,時大班花,知道你人美眼光高,不過過去回不去,人要展望未來,該放下的人咱就放下吧,下一個更乖。”
“啊?”時吟有點茫然。
她靠在床頭,一側頭,看見顧從禮放在床頭的水,還有幹淨的睡衣。
昨天那件已經被蹂躪成一團,不知道跑到那個角落裡了。
二狗那邊頓了頓,忽然壓低了聲音:“咱們高中關系也算鐵了,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說實話,之前那次同學聚會,我看見顧從禮還挺怕的,生怕你有什麼過激反應。這秦研怎麼把他帶去了呢,我是真沒想到他倆能湊到一塊兒去,不過你也看開點兒,你看那顧從禮長得一臉性冷淡的樣子,沒準兒他倆也不太和諧呢。”
“……”
時吟清了清嗓子,平靜道:“二狗,我有男朋友了。”
二狗一愣,發出鴨子一樣的笑聲,嘎嘎嘎嘎嘎:“咋回事兒啊,鐵樹總算開花了啊,明天必須帶過來給我見見,聽見沒有?帶過來!哥哥幫你看看面相。”
說到一半,又頓了頓,擔憂道:“你這男朋友長得怎麼樣,我上午給秦研打電話,她明兒也說要帶伴兒過來的,我肯定是私心偏向你的,但是你這新歡舊愛顏值不能差太多啊,咱們顧老師那張臉確實能打啊。”
“……”
時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給二狗的執念,讓他覺得顧從禮就是跟秦研在一起了。
明明一年前那次遙遠的同學會,顧從禮和秦研也沒有太多的親密互動。
好像是沒有……吧。
行吧,顧從禮那種人,肯跟著一個女人去什麼同學聚會,這本來就是一種預設行為了。
想到這兒,時吟火氣又上來了,一邊默默記了他一筆,想著晚上一定要找他問問清楚,嚴刑拷打一下。
她端起床頭的水杯,喝了兩口潤潤嗓子,微笑開口:“我男朋友的顏值,當然比顧老師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