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從禮沒抬眼,懶洋洋地“嗯”了一聲,床事過後,聲線比平時要略微低沉一些:“哪裡虧。”
時吟抬手,指尖敲了敲他的筆記本邊緣:“我以前的單行本,人物介紹編輯有的時候也會幫我寫的,到你這裡,怎麼就要收費了呢?”
她累得不行,使不上力,軟趴趴地趴在他身上,表情憂鬱而沉痛:“畫漫畫是多麼神聖的事情,這怎麼能用來交易呢,我怎麼能跟你做這種骯髒又齷齪的交易呢?我良心好痛,我的職業道德全都被你玷汙了。”
顧從禮像沒聽到一樣,單手順著她膝蓋到大腿,隔著被單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累不累?”
時吟搖了搖頭:“還好。”
他最近都很照顧她,一般一次就過,雖然還是有點累,但是至少能留她小命一條。
從禽獸變成了溫柔的禽獸。
顧從禮點點頭,儲存檔案,合上電腦放到一邊床頭,勾著她腰把人往上撈,另一隻手指尖順著被單的邊緣探進去。
時吟嚇得直往後蹭,從他懷裡竄出來坐到床上抬腳踹他:“顧從禮,你不要得寸進尺啊你!”
顧從禮翻身,抬手握上她的腳把人拉回到身下,輕輕笑著咬了咬她的嘴唇:“最近對你太溫柔了,沒聽見你哭,我沒爽,重來。”
“……”
你他媽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這天顧從禮如願以償,時吟哭到了淩晨,成功滿足了他的變態癖好。
迷迷糊糊入睡之前,時吟想,等她明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一定要把顧從禮的三十歲生日錄入到手機日歷重大事件裡,訂一百個鬧鐘提醒她,她要一天一天的倒數。
然後在那天敲鑼打鼓彩炮齊鳴,慶祝他終於到來的,寶貴的三十歲生日。
驚蟄以後,天氣開始回暖。
直到春分,s市下了幾場雨,氣溫升升降降,一直不上不下,空氣濕涼黏膩,也沒見回暖的影子。
《鴻鳴龍雀》的單行本第一冊 兩周前全部校正完畢送入印場,這天上午,時吟收到了第一版的樣書。
收到書的時候她人正在睡覺,快遞過來簽了以後隨手放在沙發上,人重新回臥室繼續睡。
剛進入夢鄉沒一會兒,時吟手機又響。
她皺著眉,摸索著接起來,閉著眼睛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喂……”
“你海報給誰看過了?”電話一接起來,顧從禮劈頭蓋臉問道。
時吟還睡得迷糊:“唔……?”
“你《鴻鳴》的單行本海報,離年在連載的雜志今天出刊,她上的封面彩圖,你看一下。”
時吟愣了愣,聽到離年這個名字稍微清醒了一點,掛掉電話以後開啟顧從禮的對話方塊,點開他發過來的圖片。
是拍的一張雜志的封面圖,她在看到的時候愣了愣,混沌的大腦一點一點被拽得清醒過來。
時吟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瞌睡蟲無影無蹤,指尖冰涼,頭皮發麻。
那張彩頁封面的構圖,和她給《鴻鳴龍雀》單行本畫的海報贈品,幾乎完全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