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吟沒動,身體看起來有些緊繃,也不抬頭看他。
顧從禮以為她在怕。
他眼眸微沉,後退了一步,淡聲說:“我在隔壁,有事叫我。”他說著,轉身要走。
剛走出一步,手指被人輕輕地拉住了。
溫軟細膩的小手,力度輕輕的,拽著他的一根食指,往回扯了扯。
顧從禮腳步頓住,回過頭來。
時吟抿著唇,抬起頭來看著他,聲音很輕:“我記得的。”
心髒裡有什麼東西,噼裡啪啦地緩慢炸開了,迸發出很小很小的火星。
“記得什麼?”他輕聲問。
她別開視線,抬手捏著他指尖撚了撚:“就……都記得。”
話音剛落,顧從禮摁著她肩膀將人重新壓進床裡,單膝跪在床沿,垂頭看著她:“那繼續?”
時吟差點沒被口水嗆著,抬手推他,撲騰著往外鑽:“不繼續了不繼續了,這也太快了!你當做這事兒也像趕畫稿一樣嗎!”
顧從禮低低笑了聲,頭已經低下來了,深深埋在她頸間。
男人溫熱的呼吸熨燙著她面板,時吟癢得直縮脖子,整個人都僵硬了。
半晌,他抬起頭來,溫溫熱熱的唇落在她眼睛上:“那慢點,再等等你。”
她眨眨眼:“我沒卸妝,你把睫毛膏都吃進去了。”
“嗯,我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差一點睫毛膏。”
時吟紅著臉,推著他腦袋把人推起來,瞪他:“為什麼咬我,很疼。”
“想咬,忍不住。”
何止想咬,甚至想把她拆了吞進去,將她整個人都揉進骨血裡。
顧從禮重新垂頭,親了親她唇瓣上被咬破的地方,才直起身來,把旁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明早過來叫你。”
時吟“噢”了一聲,人在被子裡面轉了個個,重新枕到枕頭裡,被子拉過頭頂,聲音被蓋住,悶悶的:“晚安。”
“晚安。”男人淡淡的聲音從床邊傳來,安靜了一會兒,緊接著是門被開啟,又關上的聲音。
時吟從被子裡面鑽出來,看著天花板,發了一分鐘的呆,忽然拽過旁邊的枕頭捂在臉上,很小聲的尖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她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醒酒,或者是喝醉了以後在夢裡。
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在學校天臺夢見的那個,溫柔沉默的,有點怪異的顧從禮一樣。
時吟第二天八點多才醒。
倒也沒有宿醉後的痛苦,近十個小時睡過來反而還很神清氣爽,她洗了個澡,敷了個面膜挽救了一下自己極度缺水的面板,穿著酒店浴袍出來的時候剛好外面有人敲門。
她跑到門邊,確認來人以後小心翼翼地開了個門縫,探出去一個還貼著面膜的腦袋。
顧從禮:“哇哦。”
“……”
時吟:“你哇哦什麼。”
“沒什麼,”他看出了她不是很想讓他進,也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站在門口遞了兩個袋子過來。
時吟接過來,簡單看了一下,是衣服和一套,內衣。
時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