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日就是我的忌日。希望你的後半生能贖回所有的罪過,對得起因你的自私的帶到世上的這個生命。”
汪教授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剩下蘇茉捂著漸漸生疼的小腹,倒在了病床上。
等蘇茉再醒來的時候,醫生告訴她,因為她情緒波動過大引起了流產,腹中的小生命沒有保住。
蘇茉失聲痛哭。
半個多月後,蘇茉出院,一輛車直接將她載到了新的學校。
後來,聽說汪教授的女兒和他斷絕了關係,而汪教授自己,則自我放逐,加入到了最苦最累的支邊工作,參加九死一生的極地科考,幾乎沒有回去過。
蘇茉讀完了大學,因為對數字的敏感被調到特研所專門研究密碼,被改名換姓,成為了現在這個“蘇茉”。
幾年之後,蘇茉漸漸遠離了秘密戰線,開始做一般學術研究,在她的爭取下,她回到了午夜夢迴常常想起的校園。
十年間,滄海桑田,人們已經淡忘了當時轟動全城乃至全網的教授桃色事件,認出她的人也寥寥無幾,除了幾個當年的校領導和老師。
大家默契的緘口不言,絕口不提當年的往事。
蘇茉每天走在他原來走過的道路,去他去過的教室和食堂。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對他是愛還是恨了。愛已成灰,恨隨風去。
今天卻猛然又聽到了他的訊息,只是,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
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永遠不能再回應自己的那個人,她只想問一句,他有沒有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喜歡過自己。
但是,永遠不會有答案了。
于濤站在病房外站了一夜,守了這兩個女孩一夜。
一個是他多少年心心念念牽掛在心頭的人,一個是平時吵吵鬧鬧時不時護懟但是實際上配合的還算有默契的搭檔。
兩個人,都在這一天,陷入了谷底。
他又沒辦法做點什麼。
第二天早晨,蘇茉越過趴在床頭睡著了的吳曉蘭,輕手輕腳走出了病房,被于濤攔住。
“你應該休息。”于濤看著面容憔悴的蘇茉。
“我,就去看一眼。”
“已經送回老家安葬了,你找不到的。找到了,也見不到的。”雖然不忍,但是于濤還是告訴了她這個事實。
蘇茉的身子晃了晃,抓住了于濤的袖子。
“他為什麼突然就,死了?他還那麼年輕?”
走廊裡面的病人和護士有的伸頭看過來,于濤左右瞧了瞧,把蘇茉帶到了樓梯間,告訴了蘇茉最近聽到的關於汪教授的事情。
汪教授一直奔波與最苦最累的科研一線,工作起來完全不顧身體,像苦行僧一樣,把這些苦累當成給自己的懲罰。
兩年前,汪教授查出了肝癌,但是他跟誰都沒有說,還是一如既往的撲在工作上,耽誤了治療,等今年發病暈倒,已經是晚期。
汪羽羽聽說父親重病幾乎不治,也終於放下了心結,回到了病床邊陪伴老父。
汪教授去世前,想起以前在學校獲得的那些榮譽證書、獎盃獎章,心心念念想要再看一眼,汪羽羽才回到學校去拿,碰見了蘇茉。
“也許,他是知道我在學校,希望我聽說他的訊息,再來見他最後一面,對嗎?”
坐在樓梯間臺階上的蘇茉,不死心的問于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