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是她,我們家怎麼會成這樣!”汪羽羽卻避開他的手,咬牙一字一句。
“我,恨,你,們!”說罷,飛奔而去。
蘇茉蜷在地上看著那個人蕭索的背影。
才不過今天,他似乎整整瘦了一圈。
汪教授沒有回頭,只說了一句,“好好吃飯,好好過下去,事情總會過去。”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蘇茉一個人,淚流滿面。
流言蜚語滿天飛,不知是誰在刻意渲染,謠傳中的男女主角變成了在老婆和女兒眼皮底下暗度陳倉,最終被正室當場捉姦,正室氣出了癌症,小三就等著正室死了好上位。
蘇茉這才知道唐教授已到了癌症末期。
她在醫院樓底下徘徊了很久,沒敢上去,卻被樓上看見她的汪羽羽,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練成了落水狗。
落水狗是人人喊打的,她走回宿舍的路上也確實被一路指指戳戳,幾乎戳穿了脊樑骨。
不知道誰把這件事捅上了網,一時間,她被全網人肉,汪教授的科研專案也緊急叫停,換了主導人。汪教授被停職,接受調查,每天除了接受談話,就是呆在醫院。
蘇茉被談話後,接到了調動通知。
後來她聽說,汪教授對調查組坦誠承擔了所有罪責,所以自己只是因為影響太大被保護性調走,以平息事態。
沒等蘇茉辦好手續,唐教授去世的訊息便傳來出來。
蘇茉在床前,朝著醫院的方向跪了一夜,第二天烏黑著眼眶,隱沒在一大群送葬的人群中,想要到追悼會獻一朵花。
但是還沒有進去,便被唐教授的學生認了出來,立時三刻被推搡出了殯儀館的院門。
混亂中也不知被誰扔來的手機砸傷了額頭。
最後,蘇茉站在殯儀館路對面,遙遙聽著裡面的哀樂聲聲。
沒幾天,蘇茉暈倒在宿舍,被宿管發現,緊急送醫。
這一進醫院,卻被查出已經懷孕。
而當時,蘇茉不過也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連老師和同學,也都唯恐避之不及。
蘇茉想留下孩子,卻被校領導告知,留下孩子,蘇茉便要被開除。
不是不容許犯錯,但是不能一錯再錯。
留下這個孩子,便是學校,是汪教授和她永遠的無法抹去的恥辱。
即便如此,蘇茉也沒有動搖。
這個孩子,雖然現在可能只是手指頭大的小小一塊,但是卻是這個世界上,與她唯一血脈相連的人。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破釜沉舟,不管碰到什麼樣的事情,都要將這個孩子保下來。
校長聽說了她的決定,鐵青著臉走了。
幾個老師輪番來勸阻,但蘇茉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無論她們怎麼說,蘇茉都緊咬著不鬆口。
等老師們搖著頭嘆息著走了,蘇茉開始計劃自己和寶寶今後的生活的時候,汪教授來了。
看見他的時候,蘇茉心裡各種滋味湧上心頭,有不安,有委屈,有期盼,又有害怕。
汪教授卻只是在床邊坐了坐,看了看她,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