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流岸在聽到那句“當心”時便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只見自己身後不遠處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袍人。而令他大驚失色的是,幾枚釘子狀的暗器正向自己射來,並且即將近身,避無可避。
千鈞一髮之際,一件紅色的物件兒擋在了他胸前,暗器悉數射在了這東西上面。
雖然未聞聲響,但那幾枚暗器竟然像撞在了銅牆鐵壁上一樣被彈了回去,而且不是正常地彈落在地,而是以絲毫不遜色於先前的速度原路返回,射向那個黑袍人。
黑袍人也是驚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有些狼狽地堪堪躲開。
將暗器擋回去之後,赤面烏骨扇自行回到了雲流景的手中。
雲流岸未及看清救了自己的物件兒長什麼樣,便拔劍向黑袍人攻去。
從黑袍人出現射出暗器到他差點兒被自己的暗器所傷等一系列事件都發生在極短時間內,跟在雲流岸身後的雲門弟子根本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此時見雲流岸拔劍,也紛紛拔劍圍攻黑袍人。
半獸族襲擊玄門從來不會一人獨行。果不其然,在雲流岸和放暗器的黑袍人戰作一團後,又有兩個黑袍人現身。一人加入雲流岸那邊的戰團,另外一人則攻向雲流景。
雲流景依舊立於原地,身形也不見變化,只是右手執起摺扇對準攻向自己的黑袍人,左手暗中蓄注靈力,在黑袍人離得近些時將靈力盡數灌注於赤面烏骨扇。
看似普通的摺扇,在黑袍人即將接近時,突然彈出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直將黑袍人震翻在地。
黑袍人臥在地上,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只不過他的血液並非像人血那樣呈紅色,而是詭異的青綠色。倒是和之前在伊水之畔遇到的人膝之怪有些像。
看來這個半獸人是像獸多些了,連血液都像獸族而非人族。雲流景心想道。
那邊的兩人見同伴受傷,很快設法擺脫糾纏。來到受傷之人的身旁,像之前一樣,施展移形之術,消失了。
雲流景想:若是一直想不出剋制這移形之術的法子,豈不是始終無法對付半獸族。人家仗著可以瞬間消失,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而人族則會一直處於被動。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要是半獸族打定主意,時不時地來這麼一出,豈不是整個玄門的安穩日子已經到此結束了?
有此想法的不止雲流景一人,實力不夠時被別人欺負,能欺負別人時又沒辦法欺負——敵人逃得快,換了誰都難受。
雲流岸收劍入鞘,頓了頓,才走到雲流景面前。
他看著雲流景正十指翻轉,把玩著手中的摺扇。
看來方才救了自己的,正是這把摺扇。到底是什麼法寶,居然能把暗器原路彈回去?
“你……你的修為何時變厲害了?”雲流岸開口道。
“哦,不是我,是它。”雲流景轉了轉手中的赤面烏骨扇:“不是我的修為精進了,是這件寶貝太有能耐了。”
“這是什麼?”
“你沒看到?摺扇啊。”
“我當然知道是摺扇,可普通的摺扇怎會有如此威力?”
“哦,這是玄牝大師的赤面烏骨扇。”
聽到雲流景較為隨意的話,雲流岸卻是一驚:“玄牝大師的東西,你是如何得到的?”
“別人送的。”
“誰?誰會將這麼貴重的東西送人?”即使雲流岸出身玄門三大門派之一的雲門,自小見過無數的稀世珍寶。但出自玄牝大師之手的利器人當作禮物送人,送的人還是雲流景這件事還是令他無法接受。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雲流景有玄門紈絝之稱,平常來往之人自認也是些不求上進的風流浪子。誰能送給他這樣的禮物。
但隨即他就想到一人:“廉子衿?”只有他了,既可能送,又送得起。
見雲流景不置可否,雲流岸道:“廉子衿對你可真是好啊,玄牝大師的扇子,說送就送。”語氣中有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彆扭。
“是,就是他送的。你還有什麼事兒,沒有的話我就走了。”雲流景有些不耐煩地說完,轉身欲走。
“哎,你……”沒等雲流岸說完,雲流景已經大步走遠了。
只是一句道謝,怎麼就那麼難以開口呢?雲流岸想起剛才雲流景大喊“當心”時的神情以及擋在自己身前的那把摺扇,神色不斷變換。最後搖搖頭,帶人回去向父親稟明情況。
雲門再次遭到襲擊的訊息很快傳到各個門派。
長白門。豈墨堂。
“伯父。”廉霽躬身下拜。
“子規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廉贇擺手,示意廉霽落座。
廉霽坐下後,回答道:“本不想打擾伯父清修。但說來慚愧,現下確有要事需要求見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