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主任深以為然,從此這個專業前兩年的課程和作業佈置都被狠狠加大,力求所有人經過這兩年,都能脫胎換骨,再也沒功夫想些有的沒的。這個安排直到幾十年後的網路時代都被大學生們埋怨,要不是這時候網路不發達,這幾個人怎麼也能在校友圈內,享受跟翟某一樣的待遇。
喬朝陽來信就是向魏同心撒嬌訴苦。明明她自己是苦主,卻被那幾個人和她親爹連累得作業翻倍。關鍵是作業都是老師佈置的,也不都是她自己想畫的內容啊!以前完成作業之後,她可以想畫什麼畫什麼,想學什麼學什麼,空閑時間全用來堵她感興趣的幾個方向的老師。現在可好,那些老師們已經發現了她的天賦,挺願意栽培她的,可她主要的時間全被正常作業擠佔了,恨不得熬夜抽空做額外的功課。
天吶!爸,我知道你這個建議挺好的,但你就不能先別建議嗎?嗚嗚嗚嗚嗚。
喬天明的信也一塊兒到了,生怕閨女說了自己太多壞話,信裡全是解釋,就怕那幾個不知道輕重的小男生私下裡報複。這樣閨女也沒空去危險的地方寫生,這些人也沒空使壞,兩全其美。
魏同心看得拍桌子直樂,覺得這事兒不能就她閨女一個人感受。於是為趕時間,她一邊寫文章一邊拍電報給喬天明和喬朝陽,問他們願不願意把這事兒公開出來,讓大夥兒都“同甘共苦”。
“好哇!好哇!這苦不能我一個人吃!”喬朝陽看到魏同心的電報,當下就覺得還是心心懂她。按照電報說的還問過系主任的意見,才回了電報。
魏同心隱去具體的學校和當事人姓名,把整個過程大致描述出來,以一個母親的口吻寫出一封建議文章,建議所有高校至少在新生開學的第一個學期,盡量加大可能量和作業量,避免好不容易考出來的學生因為驟然放鬆,不能專注在學業上,乃至出意外。
還要加強安全教育,可別讓這些學生孩子們被外頭的壞人哄騙。
不僅如此,她還把後世刷到過的一些事故都寫上去了,什麼大學生一咳嗽輔導員心驚膽戰、大學門口的拐賣車,那都是小兒科。
這篇文章被她署名為“一個憂心的母親”之後,寄去了好幾個發行量廣的報社。反正她也不圖稿費,只求類似的事情真能被重視起來,別浪費人才。
這篇文章被刊登之後,還真引起了重視,很多高校紛紛修改教學計劃,力圖塞滿新生第一學期的每一分時間。
而魏同心自己也被牽連,因為她們學校內部出過類似的事兒,所以老師很是緊張,直接把新生第一年的時間都塞滿了。也就是說,保守起見,她接下來還要過三個月的功課爆滿時間。
“我真的,我要是知道自己也會被連累,不寫那篇文,或者晚些再發就好了……”魏同心被驟然增加的課業壓得兩眼無神,偏偏這自言自語還不能大聲。
要是同學們知道是她的那篇文章導致現在的情況,非得掐住她的脖子跟她算賬不可。
而遠方的喬朝陽知道了這個情況,半夜在被子裡樂得嘎嘎笑,差點被室友認為是突發惡疾。
大學四年時間過得很快,她們這一屆因為時間特殊,跟下一屆同時畢業。魏同心沒有選擇繼續深造,被分配到滬市規劃局工作。
喬朝陽倒是覺得畫海無涯,她感興趣的內容還有很多,老師們也建議她繼續學習,於是經過推薦和考試,爭取到在首都讀研的機會。
喬紅霞也在省隊發展不錯,知道姐姐去了首都,她也心嚮往之,一心想著被選為國家隊預備隊員。就算不能直接當主力,能進去當替補和陪練也是好的。能跟那麼多從全國各地選拔過去的選手同臺競技,她心甘情願。
家裡三個人又在三個地方,這次隔得更遠了,每一個人都隔著大半個中國。
喬天明又為她們驕傲,又是為她們煩惱。有時候甚至會覺得,這是不是自己當年一直出差的報應。當初是他不著家,這會兒是她們仨不著家了。
兩個女兒都有補助,魏同心也有工資,政策也越來越開放。去南方進貨的人也越來越多,這做生意的人多了,還都是老闆,當然也需要車。喬天明想了又想,還是打算跟魏同心商量商量,憑借自己這麼多年的開車本事,走一走自己開運輸公司這條路。
沒想到兩人見了面,魏同心聽到他說的話之後,給了他一個新的想法。
“開遠端畢竟辛苦,你這麼多年都辛苦,我們也心疼的。你來滬市這麼多回,有沒有想過,這些計程車司機能夠賺多少呢?”
“又或者,有你這樣想法的人應該不少,可也有一些人,有想法,有資金,卻沒有學開車的門路。你有沒有想過,開一個駕駛學校,教他們開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