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莞又在家裡躺了一天,吃過晚飯後,她該去醫院上夜班了。
鄭旭一直打電話騷擾她,害得她一整天都不敢開機。不僅如此,鄭旭更過分的是他的車就在路邊守著,聶莞站在窗邊就能看得到。
聶莞望著窗外鄭旭那輛熟悉得有些刺眼的車,心裡一陣煩悶。
換好衣服,聶莞再次走到窗邊,確認鄭旭的車還在,她的心又沉了下去。猶豫片刻後,她開了機,給陳景淮打去電話。
陳景淮的晚班生活才剛剛開始,把乘客安全地送到目的地後,意外地接到了聶莞的電話。聽明對方的來意,陳景淮掛掉手機,開啟有客標識,開著車直奔聶莞的住所。
聶莞就站在窗邊,一直等著陳景淮過來接她。
而陳景淮把車子開得飛快,幾乎壓著最高限速,只為了能早點接到聶莞。
當他把計程車開到聶莞的住所時,果然看到了昨天那輛熟悉的銀灰色越野車。
可能聶莞在樓上看見了陳景淮的計程車,不大一會兒,聶莞從小區裡走出來。
陳景淮和鄭旭幾乎同時下車,目光全都聚焦在聶莞的身上。
鄭旭剛想上前一步,誰成想聶莞竟然向他後面的計程車跑去。計程車旁邊站著一個男人,他昨天見過,就是這個男人和聶莞姿態親暱地摟在一起,還一起上了樓。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會和聶莞在一起?
聶莞沒有絲毫猶豫,朝著陳景淮飛奔而去,為了讓鄭旭徹底死心,不再糾纏她,她直接撲進了陳景淮的懷裡。
陳景淮沒防備,被撞的後退一步,待他穩住身形後,下意識地把聶莞摟在懷裡。
這一幕刺了鄭旭的眼,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如果昨天兩人在一起是個意外,有可能是他誤會了,那麼現在呢?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這都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情侶的話,那也不能是其他的關繫了。
他真是越來越想不通,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一上來就能和聶莞如此親密?
而且這個男人就是個開計程車的,長相一般,穿著老土,看著倒挺憨厚的,可這種男人怎麼配得上聶莞呢?
其實聶莞心裡也沒底,她不知道鄭旭看到後會不會就此罷休,如果他一再糾纏的話,那麼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總不能和陳哥假戲真做吧!
別說陳哥不願意了,她也不願意啊,她現在懷著孩子,誰願意找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呢?
唉?
要不就跟鄭旭說實話,說不定人家會嫌棄她呢!
聶莞動了動身子,剛要抬起頭,就聽陳景淮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別動,他過來了。”
聶莞瞬間慌亂起來,她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陳景淮,心一橫,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角。
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陳景淮的眼眸瞬間瞪大,眼底閃過一絲慌亂與無措,唇上那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狠狠顫了顫。聶莞亦是大腦一片空白,她本只想製造出兩人親密的假象,可此刻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卻讓她自己都有些懵了。
陳景淮不敢動,怕她有所誤會,因為他知道這是在做戲,當不得真的。
可是他的心裡真的很開心,這種開心就像暗夜裡破土而出的新芽,悄無聲息卻又帶著蓬勃的力量,攪亂了他心底那一池原本平靜的春水。他也說不清為何一個吻會讓自己這般心亂,或許是聶莞那一瞬間的慌亂與勇敢觸動了他,又或許是唇唇相碰時,他真切感受到了她的溫度,與平日裡相處時的疏離截然不同。
鄭旭傻掉了,站在街邊佇立良久,目光呆滯的看著擁吻的一對男女。
直到身後汽車不耐煩的喇叭聲接連響起,鄭旭才如夢初醒般挪動腳步。他的腦海中依舊不斷閃回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聶莞,那個在他印象裡總是清冷自持的女子,竟會在人來人往的街頭與別人熱烈擁吻。
傍晚的街頭總是帶著點淡淡的憂傷,它不像白日裡的陽光那樣明媚,能毫無保留地驅散陰霾,它只將餘暉輕柔地灑下,給萬物籠上一層朦朧的紗,像是給這現實世界披上了偽裝。
鄭旭終於走了,他收起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開著車離開了這裡。
另一邊,聶莞結束了那個沖動的吻,看著眼前男子漲紅的臉,她的心慌亂地跳動著,有一瞬間的懊悔湧上心頭。她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做出了這樣的舉動,而且還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只是想讓鄭旭早點死心,這樣她才能過上正常的生活。
此刻,兩人就像犯了錯的孩子,侷促地低垂著頭,目光慌亂地閃躲著,不敢與對方對視,滿心祈盼著能有個“救星”降臨,將他們從這尷尬窘迫的境地裡解救出去。
時間這麼一耽擱,上班快要遲到了,聶莞壓下這股尷尬的氣氛,抓住陳景淮的手說道:“陳哥,快送我去醫院,我快遲到了。”剛才她就想著早點逼退鄭旭,沒想到卻忽略了時間,她從業以來還從來沒有遲到過呢。
陳景淮收起女兒家的姿態,他利落地開啟車門,扶著聶莞上車,而後迅速坐進駕駛座,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如離弦之箭般向著醫院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