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量高,一身深色著裝闊步行在色彩斑斕裡,桃花眼被鏡片隔了一層,多餘的情緒通通被金屬的沉冷感壓住,矜貴裡滿是穩重內斂。
確實像昨天見到的程朝昀。
阮笑笑打字:“是他。”
頓了頓,又加上兩個字:【可能是他。】
重逢相見時,風雪阻隔,光線昏暗,視線又是刻意避讓,阮笑笑沒怎麼仔細打量他。
而這張圖片不算清晰,再加上昨天這人還在瀾青,現在就出現在海理,還是謹慎點好。
盛時瑤只是隨意一說,回了個“嗯”,想到什麼,發出感嘆。
【盛時瑤: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程朝昀。】
盛時瑤大學讀的表演,和阮笑笑的專業八竿子打不著,學校更是截然不同,兩人高中畢業後其實斷過一段時間的聯系。
後來盛時瑤和大學同學搗鼓微電影,去阮笑笑就讀的學校取景,兩人偶然重逢,才加了聯系方式再次聯絡上。
阮笑笑大概沒察覺,自己在高中是屬於特別的那類人。
高二轉學,空降他們班,小團體初成的這個時間段,她幾乎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盛時瑤本著領她進班的情誼,會叫她一起吃飯,起初是有意交好,後來卻發現她是真的不在乎。
除了學習,同學們的日常交往在她看來與其說是融入不來,倒不如說是她沒想融入。
就好像,她早就習慣這種生活。
唯一讓她短暫特殊對待過的只有程朝昀,她總會多在意程朝昀一點。
比如問他吃早飯沒有,午休睡得怎麼樣,字型不改變一下閱卷會吃虧。
當然,也僅限於這麼一點點。
後來這兩個人莫名鬧掰,程朝昀又在高二學期結束後就出了國。
盛時瑤以為,以阮笑笑的性格,只這麼短短接觸的一年時間,她應該會把人忘得一幹二淨。
【笑笑:怎麼你也這麼說。】
盛時瑤思緒稍停,對這個“也”字冒出極大興趣。
【盛時瑤:還有誰這麼說過?】
【盛時瑤:你在外面居然有別的狗了?】
【笑笑:……程朝昀。】
【笑笑:時間真是鬼斧神工,居然能把程朝昀渾身是刺的性子打磨成一塊謙遜的凹面。】
【盛時瑤:凹面?】
【笑笑:謙遜過頭。】
【盛時瑤:……】
【盛時瑤:你也差不多。】
【笑笑:?】
【盛時瑤:當初不記得我,現在卻記得程朝昀,你這記憶也有點過度發展。】
盛時瑤還記得,阮笑笑在大學見到她那會兒是從她面前直接走過去的,弄得她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認錯了人。
但是她人大膽,向著阮笑笑喊了一聲,這才沒讓重逢的緣分跑掉。
怎麼說她這個高中飯友也應該比程朝昀要印象深刻才對。
【笑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