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門邪說,你沒有武德!”
徐知然不堪侮辱,仰起頭,露出光潔的額頭,“你要彈就彈吧,哼!”
阮笑笑在徐知然誇張的“哎呀”聲中收拾著要帶回家的書。
將書本全部裝進書箱,她準備離開教室時還能聽見徐知然“哎呀哎呀”的聲音。
盛時瑤邊動作也不忘和她道別:“笑笑再見!”
阮笑笑揮揮手起身,聽見身後坐在座位上的程朝昀也說了句:“再見。”
“你再個什麼見。”
盛時瑤翻了個白眼,“程大哥不是說你要去美國讀書了嗎?咱們不再見了。”
徐知然站隊自己的好兄弟:“他是去留學又不是換國籍,遲早會回來好不好,當然是再見!”
程朝昀沒辯駁什麼,他放學校的書本來就少,一個書包再手裡拿上一兩本,一身輕松,也不用搬書箱。
他淡淡地瞥了這兩人一眼,再見也不說了。
“走了。”
即使是夏天,學校裡也總有穿著校服外套的同學。有的因為空調開著冷,有的因為短袖洗了沒校服換,只能穿著不算厚的春秋校服外套。
那天阮笑笑就穿了件校服外套,闊大的外套,鬆垮地攏著她單薄的身子。
穿白色短袖的程朝昀從她身旁走過,一個朝前看,一個低著頭。
兩人沒有任何對視。
就好像之前那句淺淡的再見只是錯覺。
程朝昀那時候和她的關系就像那句再見一樣淺淡。
不像盛時瑤和徐知然,他們相交多年,可以肆無忌憚展現真實的面貌,互損或關心都可以自然。
但程朝昀對阮笑笑做不到自然。
他路過搬書箱的阮笑笑時,刻意放慢了腳步,以為她會需要他順手幫忙,但她甚至沒看他一眼。
在轉角的樓道時,他有過片刻停頓,順手幫忙的話也已經在口中過了一遍。
但他側身時卻看見阮笑笑停了停搬書箱的腳步。
所以,她是在故意避開與他碰面。
那會兒他心高氣傲。
在意她,又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在意她。
更想不通她為什麼避開他。
最後程朝昀心裡反而憋了口氣,就這麼慢慢走下了樓梯。
不算長的樓梯被他走的極慢。
而他的視線總會不自覺注意到阮笑笑的影子。
在他們一前一後下樓時,陽光從身後灑落下來,兩人的影子落在地面,阮笑笑的身影在橘色光影裡拉長至他身前。
他慢慢走在前面,沒有理由回頭,便會看一會兒她搬箱子的身影。
高二下學期,部分學科他們已經學完了整個高中的知識,書籍最為多,也最重。
阮笑笑瘦小的身子吃力地搬著書箱。
程朝昀在樓梯轉角的平臺停下,沒忍住刻意翻看書來掩飾意圖。
他希望阮笑笑能叫他幫忙。
但他餘光瞥過去,卻發現她仍低頭搬著書箱,視線完全不往這落,更沒有要他幫忙的意思。
他驀的想到除夕擺攤時同樣不看他的阮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