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那邊桌上放著的筆記本,清咳一聲,小聲道:“你欺負我……罰你幫我看下文件,把把關,不過分吧?”
裴遠之盯了她幾秒,眉心微折。
還沒來得及說話,季舒楹又伸手拽住他胳膊,晃啊晃,一雙被春水洗過的瀲灩眼眸,眼尾還殘留著一點溫存後的紅,尾音拖長,很是可憐又委屈地道:
“我好累,腦子都轉不動了,手軟腿也軟,都這麼晚了還要被組長……”
“行了。”
裴遠之終於出聲打斷,妥協,“我幫你看。”
季舒楹眼睛一亮,忙不疊地走回到桌前。
裴遠之起身,跟在她身後,俯身下來,從身後圈著她整個人,伸手握著她的滑鼠,滑輪滾動著,黑眸掃視而過,先簡單地將她寫的整個文件掃了一遍。
修長指尖在薄膜鍵盤上輕點,將文書上明顯引用錯誤的幾條改掉,裴遠之又檢查了一遍格式,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點選儲存,“好了。”
前後不到五分鐘。
“這麼快就好了?”季舒楹狐疑地看向他,不會在敷衍她吧,“萬一組長等會又給我打回來讓我重改怎麼辦?”
她豈不是今晚睡不了覺了?
“……”
裴遠之扯了扯唇角,“你盡管交,還有問題讓你組長直接來找我。”
一聽這話,季舒楹放心了,將文件發到組長的郵箱。
將東西交上去之後,季舒楹才有空回顧已經淩亂得不成樣的臥室。
枕頭壓扁了,床單揉皺了,睡裙也亂得不成樣子,還有……內褲,也完全沒法穿了。
明明只是睡前塗個身體乳、妊娠油的事,怎麼會擦槍走火變成這樣?
季舒楹看著眼前淩亂的一切,總不能讓張姨來收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從衣櫃裡取出另一條睡裙和新的內褲換上,又將被弄髒的衣物揉成一團,扔給裴遠之。
裴遠之伸手一接,吊帶睡裙裡面裹著一條小得可憐的薄薄布料,大片嫩粉色裡,一點藕荷色。
他看向季舒楹,眉梢一挑,“?”
季舒楹輕哼一聲,理直氣壯地使喚:“誰弄髒的誰洗。”
都怪他,害得她澡白洗了,衣服也白換了。
裴遠之的指尖還掛著那條藕荷色的內褲,很滑的面料,冰冰涼涼的,沾染著她的體溫,還有莫名的馨香。
不知道在想什麼,半響後,他應了一聲。
季舒楹沒想到裴遠之真答應了,睜圓眼睛,‘啊’了一聲。
眼睜睜看著裴遠之簡單收拾了一下殘局,拎著她換下來的衣服,出去了。
……
張姨剛打掃完廚房衛生,解下圍裙,出來時就看到洗手間那邊,男主人正低著頭在洗什麼。
她忙不疊地過去,“先生,是有什麼需要洗的衣服嗎?交給我就好了。”
能放洗衣機的衣服張姨會放洗衣機,如果是面料材料比較特殊的衣服,她會送到幹洗店或者自己手洗。
裴遠之側頭看了下不遠處的張姨,言簡意賅道:“不用,我來。”
這側頭的一下,張姨看清了男主人手裡的東西,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小小一塊薄薄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