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潤的荔枝眼早已盈滿愉悅之下的,季舒楹喘息著,只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水球,此刻,正汩汩地向外流著水。
餘光裡,她掃到桎梏住自己的男人的手,修長有力的胳膊,冷白的面板,隱約可見手臂上因為用力而凸起的青色靜脈血管,充滿了力量感。
往下,明顯大骨架的男人的手,扣著她手腕的腕骨,骨感勻淨,筋脈冷沁。
這麼一雙禁慾冷淡的手,卻在前面做更過分、更欺負人的事。
主動權倒換,從她手中交到了裴遠之手裡,他掌握了她身體的開關。
季舒楹從來沒想到,原來裴遠之那張嘴,除了說不出好聽的話之外,還有這樣的功底和妙用。
心神放空,如同整顆心都被攪動著,混合,亂了,失衡。
分不清是誰的氣息,交錯重疊,臥室裡的氛圍濕漉漉的,粘稠至極,空氣裡浮動著曖昧的氣息。
“叮叮——”
突然響起的手機電話鈴聲,打破了室內旖旎的一切。
季舒楹眼神有些放空,思緒都遊離在天堂與地獄之間,本不想理。
只是手機鈴聲一直回蕩,吵得人頭昏腦漲,她伸長手臂,勉強摸過來看了眼。
一看清是組長打過來的微信電話後,季舒楹回過神來,猛地推開身前的男人。
“怎麼了。”裴遠之貼著她的臉頰,輕聲問,“不舒服麼?”
她面頰潮紅,小臉上還殘留著餘韻,明明看上去舒服得不得了。
季舒楹瞪他一眼,“別說話,我接個電話。”
起身,將睡裙扯下來,季舒楹又去洗手間簡單洗了個冷水臉,確定無異之後,才點了接聽。
“喂,你好組長,請問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她聲音還帶了一些甜軟的微啞,但語氣已經平穩、鎮定,與平時工作時的狀態無異。
聽著電話那頭說的,季舒楹不住地點頭,“嗯嗯,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沒問題,我馬上改了發給您。”
掛了電話,季舒楹開始翻找她的筆記本,資料線充上電,開啟電腦,旁邊的裴遠之被她拋到一邊,完全顧不上。
是白天交上去的一份文書內容有些問題,組長讓她改了十二點發過去。
她第一次寫這種文書,沒什麼經驗,雖然提前問過身旁的前輩,但團隊的律師也不可能幫她逐字逐句地檢視,難免出現一些錯誤。
改了幾下,季舒楹陷入卡殼,不太確定這裡究竟是不是這樣的。
她突然想起什麼,轉頭看向旁邊的裴遠之。
有現成的資源在身邊,不用白不用。
她接電話的當,裴遠之不知何時從外面拿了一瓶冰水回來,此刻正坐在床邊,握著瓶身,抬頭喝水,喉結上下滑動著。
原本平整順滑的灰色家居服,被她蹭得有些亂了,領口鬆鬆,露出平直深陷的鎖骨,男人長腿交疊,姿態散漫,很有幾分事後的散漫懶倦味道。
季舒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輕輕扯了扯衣角,“老公……”
聲音放軟,放輕,糯得很。
裴遠之喝水的動作一頓,餘光掃了季舒楹一眼,放下冰鎮後的礦泉水,擰上蓋子。
神色已經恢複到平日的清冷,裴遠之的聲音被冰水浸過,也是淡淡的,“怎麼?要喝水嗎?”
他知道季舒楹這種姿態都是有求於他,但並不挑明,只是伸手拎起旁邊放著的另外一瓶礦泉水,手背試了一下,還是冰的,不太適合她喝,“我去給你倒溫水。”
他起身準備出去,季舒楹連忙伸手拉住裴遠之,搖了搖頭,“不是喝水。”
她現在並不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