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濯心底一震,幾乎以為她要知道全部,最終還是壓抑住猜想——過往多年,她對他全無印象,她不會記起他。
“現在也很好。”
能得到她的喜歡,跟她在一起,是上天眷顧。
喻禮松開他,仰起玉白瑩潤的臉,道:“你該為我們的未來考慮考慮了。”
程濯腕心發麻,聲音泛緊,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臉顯出了緊張,“喻禮……”
喻禮肯定道:“就是你想得那樣。”
說完,她作勢打了個哈欠,“我要睡了,一切細則,等我從新加坡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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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喻禮飛往新加坡。
公務機上,陸子衿臉上陰沉,“您知道二公子住院的事情嗎?”
喻禮關掉正在閱覽鑽戒的平板介面,抬眼,慢悠悠說:“您知道二公子給老首長下藥未遂的事情嗎?”
很顯然,陸子衿並不知道。
霎時,他的臉像潑了五彩顏料汁似的,青一陣紫一陣。
半晌,他沉沉嘆氣,“二公子糊塗!”
喻禮翻著演講稿,道:“他很聰明的,那份藥我查過了跟爺爺平常吃的藥完全不一個口味,藥一入口,爺爺就把藥給吐了,他這樣做就想警醒喻公館的人,不要輕易惹他,他隨時有跟喻公館最大人物下藥的能力。”
“為什麼這麼做?”
喻禮很耐心回答他,“二哥應該是擔心自己在多倫多背後中三槍,卻被媒體冠以自殺身亡的名頭。”
“驅逐出國哪裡有毀屍滅跡安全幹淨呢?”
陸子衿不說話了,靜默得像被風化的雕塑。
喻禮看完稿子,道:“幫我訂飛洛杉磯的機票。”
陸子衿動了動眼珠子,“我們沒有飛洛杉磯的計劃。”
喻禮又翻開一頁檔案,垂眸道:“私事。”
公務機落地新加坡,一行人到酒店休整,到傍晚,參加會前party。
喻禮計劃只在新加坡留三天,三天後,便飛往洛杉磯。
她讓溫婧替她推掉大部分應酬。
溫婧小聲說:“陳主任想跟您見一面,他是跟著代表團一起過來的,李書記也在。”她指了指蜜色天花板,“就在樓上。”
喻禮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既然這樣,就去見一面。”
可以不給陳修和面子,但不能不給李賀平面子。
樓上密佈著喻禮司空見慣的便衣,秘書替喻禮開啟門,喻禮抬步而入,李賀平端坐在雪茄椅上,身邊圍坐一圈兒喻禮從小熟悉的叔叔伯伯,陳修和站在李賀平身後,平平靜靜的,如一幅波瀾不驚的山水畫。
喻禮一一寒暄,落座在李賀平右手邊。
李賀平煙癮大,忍了一會兒還是點了支煙夾在手邊,他平和說一句,“喻景堯的事情我都瞭解了,老首長是怎麼打算的?”
喻禮猛的攥緊手指。
她不知道是喻景堯給老爺子下藥的事情傳出去還是喻景堯害死柳雲澤的事情傳出去,亦或者兩者兼顧。
煙霧中,李賀平面容溫和,似乎真是一副親切得為老首長排憂解難的架勢。
喻禮斂眸,柔聲說:“爺爺的意思是,家醜不可外揚,他就算被這個孫子毒死,也要咬著牙才行,這都是他自己一手培養出的孽畜。”
李賀平點了下頭,“但也不能太過,老首長身邊出了這樣的事,還好沒有出大問題,不然我們也為他揪心啊。”說著,他撣了撣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