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禮打算掛掉電話,謝擎山忽然道:“你小舅媽也要進京,你有空去見見她。”
小舅媽是謝擎山在外任地新娶的老婆,現在還沒進京。
她的年紀跟喻禮差不多大,已經給謝擎山生下一對龍鳳胎,孩子還沒有辦滿月酒。
喻禮胸腔湧上一股酸澀之意,淡淡答,“嗯。”
程濯走過來時,喻禮已經收拾好情緒,她笑了笑,“剛剛怎麼沒過來?”
程濯指節貼住她冰冷的臉,“好了,不要在外面吹風。”他拉住她的手,答道:“我跟陳主任太熟了,擔心露出端倪。”
“露出端倪也沒關系,對哦,他父親是你爺爺一手提拔的。”想起這,她又低聲道:“謝擎山也是你爺爺在任的時候飛升的。”
程濯敏銳察覺到喻禮對謝擎山稱呼得變化,“謝書記惹你生氣了?”
“他的小夫人要進京,倒要我來招待她,思齊姐在國外那麼多年,也沒見他關心過只言片語。”喻禮道:“他這個爸爸在國內位高權重,倒讓親女兒親自打工賺錢留學。”
“我記得師姐的學費是喻氏基金會資助的。”他溫聲,“喻總出的力?”
喻禮道:“舉手之勞。”
說完,她想起什麼,“思齊姐跟你是一個導師?”
程濯勾了下她粉妝玉砌的面頰,“我們師門只有謝師姐是在這個專業從一而終。”
喻禮微微眯了眯眼,心底似乎“咚”然撞開了什麼。
“怎麼了?”他眸光溫和注視她眼睛。
喻禮偏過臉,避開他視線,“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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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琬音要下景山回喻公館過年,這是一年一度的傳統。
裝載著她行李的商務車跟在後面,她俯身上了喻禮的車。
喻禮只好委屈程濯到前排坐副駕。
謝琬音挨在喻禮身邊,在後視鏡裡看見不緊不慢跟著的喻景堯的車,勾了勾唇,“看來你哥哥相親也不順利,這麼快就結束了。”
說著,她瞥一眼喻禮,“你們倆都來這裡相親,有沒有見到面?”
“沒有。”喻禮平靜道:“景山這麼大,遇見人也不容易。”
謝琬音抓住喻禮的手,微緊,“我也沒見到他。”
她蹙著眉,似乎真的有些困惑,“不知道為什麼,從小我就不喜歡他。”
喻禮沒回。
因為,謝琬音這個母親從來不厚此薄彼,對喻景堯不好,對她也不好。
“現在他那地方出來了,我想見見他,他又躲著我。”謝琬音輕哼說:“不見就不見,誰巴著見他一樣!”
喻禮說:“興許結婚以後就好了,易家小姐經常到景山玩,她跟哥哥結了婚,應該能勸說哥哥經常到景山去看您。”
謝琬音:“你真是撒謊不打草稿,婚事還成不了呢,你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說了,誰說我跟易家人親近了?”她朝前面努了努嘴,放輕聲音,“人家跟程家走得近,易家二小姐跟程家公子青梅竹馬,可是巴巴等著程家少夫人的位置呢。”
喻禮沒說話,心底倒是回憶起易家二小姐的模樣。
似乎是醫院裡急切切往她身上撞,叫她“小舅媽”的那個。
謝琬音還是頭一次見喻禮靜默不語,不是因為她嘈雜而無奈靜默,似乎真是被她戳中心事。
她忍不住又瞥一眼前方端坐的青年。
確實是一副精雕細琢的好皮囊。
就是這,讓喻禮這麼上心?
“你要是跟他修成正果,我也可以下山交際交際,打理好程家跟你們家的關系。”
喻禮還是沒開口,她心底有一些亂,得仔細捋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