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靈夢。
努爾不再笑,她走近橋欄邊,看著少女在湖面上快活跑動的身影。她踩在湖面上,沒有沉下,泛起一圈圈漣漪。“是啊……”風吹來,她撩起了一邊的發;“不過都是靈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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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樂歌在湖面上跑著,突然就順著水波滑動起來;她向著望不到邊的湖深處滑去,自由的展開雙臂,迎著風,閉上了眼。
女人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的縮小,就要不見。“你終究還是來了。”
轉眼間,一輪藍日從那個身影面前的水面中緩緩地升起,藍色的光像是想要在剎那摧毀一切。
那個身影展著臂,笑著像要去擁抱它。自由而無憂無慮地,朝聖般遠去。
萬千的‘藍月’在藍光中泯滅了,甚至連那長橋和永夜都在那光中泯滅。女人站在漸漸消散的橋上,卻是在笑著;被強烈藍光遮住的面上,布滿了淚水。
她在光中最後看了一眼那個身影,帶淚笑著點了一下額頭,隨即落下親吻在指尖:“吾主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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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向著藍色太陽滑去,她睜眼——眸中是和藍日相同的靈色。她展著雙臂,面上有月紋般的痕跡漸漸浮現。
“神,庇佑著我。”她笑著伸手去觸控‘太陽’。
——那一天,世間百年,未現藍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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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光透過窗,照進了屋內。照在了氿兒的額頭。
熟睡的女孩未醒,呼吸幹淨平緩。額間,一朵青花卻悄悄地綻開。
——薄翼的靈蝶在花中展翅,然後撲騰而起,爭先向著藍光飛去。
它們聚起一個個小光球,轉而又向著花中飛來。淡淡的靈力順著玄花浸入熟睡人脈中;脈中殞亂的氣息被靈力一點點的撫平。已一種另外的方式,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屋門突然被輕輕地推開來,滿屋的靈物像是受到驚嚇般驚慌失措的向著玄花急促的飛去。努爾站在門口,她親眼看著青花轉眼消散,一切又恢複如初。
窗外的藍光仍然亮得刺眼,屋中除了熟睡的女孩便只剩下屋角落放著的一張琴。她看著閉眼熟睡的氿兒,柔和的笑了一下,“世事無常。無靈可開……”轉而輕聲的退了出來,拉上了門。
她看著幾近被藍光摧毀得面目全非的湖橋,頃刻間揮手,幻煙如夢;那被藍光摧毀的一切轉瞬恢複如常。
一切如靈夢。一切皆幻世。何又為真?何又為假……
她看著遠天的藍日,竟又笑了,似一人喃喃自語:“天待我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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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色的楓葉飄落在女孩的手裡,霞光如火染紅了一切。
秋夜的燥熱連帶著將周圍的蟬都變得括躁起來。女孩抬袖拂去汗水,轉眼又被什麼小蟲吸引去注意。她的眼睛明亮,笑時彎彎的像隴起月牙。
身上的衣裳不怎麼幹淨,甚至還有一邊的袖子被樹枝劃破了大半。她拿著蟲子看啊又看,笑著又把它放走;然後拍拍手,在遠處又一聲催促聲裡急忙應下:“來了來了!”她不捨的向著夕暉跑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什麼,轉身回頭看著自己身後的那個人:“你快一點跟上來啦。”那個人站在光裡,看不清臉。
“好,我就來了。”
女孩點頭,隨即回身走向落暮中。
——在那片楓林中,在那個晚秋,她和他,一前一後,向著夕陽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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氿兒猛然驚醒,腦中的痛意還未散去。眼前仍舊漆黑一片,她抬手覆上眼睛——有被潤濕的痕跡。
心,彷彿被一扯。——是一種氿兒說不出的感覺。
它牽扯著眼淚,牽扯著呼吸,甚至牽扯著血液。
為什麼……會這麼疼?
……
——吱
“醒了,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