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進入了夢鄉。
眼前雲霧繚繞，前方彷彿有什麼巨大的奧秘等著他探索，謝予言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轉過身往回走。
然後不怎麼意外地被彈了回來。
他有些無奈，這夢還挺霸道。
謝予言只能轉回反方向，走了一會，雲霧逐漸散開，一片清澈無魚的湖泊出現在他眼前，湖上有飛鳥掠過，排成一行，在他身邊繞了一圈，然後飛入了湖中央的樓閣裡。
他知道，它們這是在指引他前行。
謝予言看著無橋無船的湖面，朝著湖中央那處小樓喊道，“閣下是何人？邀我至夢中，卻又不給我留下一條路，這是何意？”
他話音剛落，只見飛鳥在樓頂四起，一個身著羽衣的仙子從天而降，落在房頂，明明隔得很遠，謝予言卻能看清她的衣飾，她的面龐被面紗掩住，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有些眼熟。
“往來的路，你不是早已知曉？”
仙子開口道，“也罷，見與不見都一樣，我尋你來，是想賜你一樁姻緣，你若是按照我說的做，必將……”
她頓了一瞬，謝予言笑起來，替她接道，“功成名就，家財萬貫？”
仙子點點頭，只聽謝予言道，“可我現在過得也不差啊。”
功成名就是差了點，但皇子的地位也超過大多數人了，更何況，家財萬貫那可是實打實的。
仙子有點不耐煩，冷漠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有她在，可護得你周全。”
“護我周全？我這條命，誰都想要，就算是神仙來了，也不見得能護我周全。”謝予言笑容淡淡。
“她是我派來的人，自有機緣在，你就當她是神仙也無妨。”
“這樣啊，那我要是真娶了她，她能一直護住我嗎？”謝予言問道。
仙子沉默了。
遭了，這個問題沒排練過，按照她的真實想法，她是肯定要走的。
“嫁娶並非必要，她對你百利無一害，你只需要誠心對她，日後她離去了，你也能有所收獲。”
“聽起來我比較虧，姑娘翻臉不認人，我還要被騙感情。”謝予言攤手道，“機緣不要了，誰還不是冒著生命危險長大的，不知道你聽過那句話沒有，我命由我不由天。”
仙子又沉默了，似乎是在權衡要不要殺他滅口。
“仙女姐姐，人各有志，我就是這種混賬，救不了的。”謝予言笑道，“若是你有閑情逸緻，不如去看一看天下蒼生。”
“那不是我的事。”仙子冷著臉道，“凡人與我無關。”
“既然無關，你又為何要救人？”謝予言意有所指道，“像我這種人，根本不需要救。”
仙子沉默半晌，仰起下巴，冷冷道。
“你確實無可救藥。”
說罷，她轉身消散在雲霧中，謝予言從睡夢中驚醒，一抬眼，窗外日光正好。
看來，他睡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