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輩子情況要好得多。
或許是鬱沉宮裡的暖氣一直開得足,即使今冬連番冷雨暴雪,他穿著短褲在屋裡走也不覺得陰冷。
現在突然疼起來,應該有心理應激的因素。
白翎曾經和它共存了二十來年,熟知怎麼對付它。他褪去了衣物,將淋浴器調成熱水,準備對著它沖個十來分鐘。他管這歪招叫物理升溫法,只要把皮肉燙熱了,骨頭縫裡幻痛便很難察覺到了。
至於為什麼不吃止痛藥,那當然是因為……
“篤篤——”有人敲了兩下門。
人魚低醇的聲音響起:“方便我進去嗎?”
話問得無比體貼,徑直推門而入的姿態也很心安理得。白翎下意識拽起衣服遮住身體,腦海裡閃過一道念頭:他明明鎖了門!
下一秒,他又反應過來,這座寢宮的最高許可權掌控在人魚手裡,只要對方想,所有的門鎖都形同虛設。
白翎冷冷地望過去,對上那雙能使人溺斃的綠眼睛,問:“您有事嗎?”
別又是找藉口來作妖。
鬱沉抬眸瞧了瞧他,頭發濕淋淋的,單薄的衣服根本遮不住軀體線條,反而有些欲蓋擬彰的心虛和慌亂。
但鬱沉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輕緩地說:“我最近不能吃藥,可能要得罪你。”
白翎呼吸微凝,“所以呢?”
“提前做了些東西,聊表歉意。”老派apha的用詞講究,處處體現著禮貌。
見白翎眯起眼睛,伸著頭想看個究竟,人魚恰好藉著機會,順水推舟地走進浴室深處,一步步踏進oega的安全領域。
小年輕還是對他缺少防備心。
鬱沉停在他面前,兩人之間隔了半米。是伸直手臂能觸碰到對方,後退半步可以躲開第一波襲擊的合理距離。
白翎眼裡的警惕沒有放鬆,緊盯著他刻意別在背後的手,直到他拿出了——
小毛巾和肥皂?!
“你說你退伍時沒有領到,我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有責任給你補發。”
白翎呆呆地站在浴缸裡,啊……
“我參照了軍部以往的制式做了鋼印,不過新增了一些小改動,比如把國徽改成了我那枚,老的國徽,”鬱沉將捆著絲帶的肥皂和毛巾遞過來,掌心溫溫熱熱,覆蓋著一層薄繭,他折衷地說:
”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還可以……”
“老的,我就要老的!”衣服滑墜於地面,白翎不管不顧地撲向他,抱住那隻強有力的手臂,把熱滔滔的胸脯和劇烈跳動的心髒,全數貼到他的手心。
誰會在意他平日裡一句小抱怨,還珍而重之地手作禮物來送他呢?
只有伊蘇帕萊索。
鬱沉感覺胸膛一熱,他的小殘疾鳥自己撞過來,視線偏向一邊,支支吾吾地建議道:
“其實,我覺得……您可以再對我幹點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