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何必這樣看我。”
面對康王的輕視,君天逸不惱,只輕描淡寫道,“其實你我都曾因不得已而犯錯,但真要論傷天害理,我是不及四哥的。”
“笑話!”康王呵斥道,“你一個通敵叛國的罪臣,怎麼敢說我比你傷天害理!”
“即便我真的通敵叛國了,我也沒害死多少人,哪裡像四哥,你雖沒有親手殺人,可那些人因為你的貪婪付出性命的代價,這難道不算傷天害理?其實你我犯的都是死罪,誰也別看不起誰。”
君天逸頗為平靜地陳述了一個事實,“只是你比我幸運一些……”
“所以你見不得我運氣好,見不得我過得瀟灑自在!非要將我也拖入泥潭,好讓你心裡平衡些?!”康王怒聲道。
“四哥言重了,若不是走投無路,我又豈會算計到你頭上?事到如今你罵我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的罪行一旦被揭露,你也會人人喊打,而你要面臨的結果必是死罪,皇帝素來不是個重視親情的人,他不會因為你是皇叔就網開一面。”
“他此次南巡,就是奔著調查無憂丹去的,體察民情只是順便。皇叔你作為宗親之一,應該會同行,葉趙兩位將軍奉命與西淩國公主前去尋寶,他們不會有機會出現在禦船上,皇帝身邊少了這兩大武將,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
聽著君天逸的話,康王眉頭擰得更緊,“什麼好機會?”
他雖這麼問,但他隱約察覺到了君天逸的意圖,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四哥何必明知故問?就算那些受賄的地方官員沒有見過你,但他們與你手下的商賈來往密切,一旦他們落入皇帝手中,你覺得自己還能藏好嗎?都這把年紀的人了,莫要再抱有僥幸。”
“既然無法阻止皇帝南巡,索性就讓他有去無回,你和他裡邊總得有一個倒黴的。”
君天逸話音才落,康王便拍桌而起,“你瘋了!竟想讓我弒君?”
“不是我瘋,可是四哥你從始至終都太沒有格局。”
君天逸注視著康王,面無表情道:“錢財與人脈,你明明都不缺,敢做無憂丹的生意,可見四哥你也是個膽大的,那你為何就不能再膽大一點兒?若能殺了那對昏君佞臣,你頭上就沒人壓著了,誰還能治你的罪?”
“你說得倒輕巧!康王冷笑道,”即便沒有葉將軍與趙將軍隨行,皇帝身邊的羽林軍也不是吃素的。”
“羽林軍固然厲害,但也並不全是他們的人,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與晉國公府交好的吳家父子就對宋狗賊深惡痛絕,那吳家公子也是羽林軍的司階之一。況且,除了皇帝所在的那艘禦船外,其他隨行船隻上的護衛,兵部是有權調動的。”
君天逸頓了頓,道,“兵部與宋雲初不和,這點無需我提醒四哥,他們或許做不出弒君之事,但他們一定願意看到宋雲初倒黴,其實也不必他們有多大的動作,你只需說服他們,在混亂發生時不作為,對宋雲初的困境冷眼旁觀即可。”
“四哥,我相信這朝中有許多官員並不在意誰做皇帝,況且如今皇帝和宋雲初還鬧出了風月傳聞,多少臣子鄙夷二人,卻又不敢表露出來,在這朝堂上受宋雲初長久打壓的人不少,若能讓宋雲初去見閻王,他們求之不得,說不定還得謝你。”
君天逸說完,一旁許久不出聲的達勒將軍接過話,“天逸兄所言甚是有理,皇宮內守衛森嚴猶如銅牆鐵壁,可宮外就不一樣了,越是廣闊的天地就越是下手的好機會,皇帝的禦船,即便護得嚴實也比不得宮裡,屆時我們可以從水上與水下分別襲擊,若禦船周圍能安排上王爺自己的人手,咱們的勝算會更高一些。”
康王聞言,下意識問了一句,:水下如何攻?”
“這個,自然要靠在下和在下的兄弟們了。”
達勒笑道,“我手下有一支十分熟悉水性的兵,王爺大概沒見過我們與西淩國打水上戰役的模樣,雖然雙方到後頭都沒討到好,但他們的人員傷亡可比我們多得多,這水下的襲擊交給我們就好。”
見達勒應得爽快,康王眯起了眼,“你一個外族將領,如此積極地幫本王,是想從本王這兒得到什麼?”
“我想要的東西對王爺來說不難。我們與西淩國長期爭鬥,可謂損失慘重,如今西淩與天啟合作共同尋寶,一旦找到寶庫,西淩的實力壯大,我們漠北人就更無容身之處了。”
“所以在下想拜託王爺,若我助王爺事成,您要助我伏擊西淩的尋寶隊伍,讓他們分不走任何財寶。”
提及西淩國,達勒眼底泛起寒光,“風雲王朝留下的這個寶庫乃是一筆潑天的財富,即便兩國商議好了平分,在面臨巨大的利益時也未必會守信,西淩國人一向狡猾,與其賭他們的人品,倒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杜絕一切讓天啟國吃虧的可能。”
康王聽著他的言辭,心中嗤笑,冷聲詢問:“你想分多少?”
“兩成就好。只要能將西淩國隊伍覆滅,對外的說辭便由天啟決定,葉趙二位將軍的家人都在皇城內,為了家族安危,不怕他們不配合,屆時天啟國力大增,又有我漠北作為盟友,西淩即便想開戰,也得掂量自己的能耐。”
“兩國實力相當有什麼意思?依在下拙見,拼一個最強才好!我相信,若由王爺您來坐擁山河,總比現在這個病秧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