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怕他不去,君天逸還在末尾補充了一句——若四哥不來,第三封檢舉信會在夜間被送到寧王府。
“這混賬東西,定是又想利用本王為他做事。”
康王冷笑著,將信紙狠狠拍在桌上。
他不得不猜測,他的手下裡是否有人和逸王府密切來往,如若不然,君天逸又怎麼能捏得住他的把柄。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先去見一見,看看那廝又想提什麼無理要求。
……
申時,康王帶著數名護衛,來到了信紙上所標記的竹林。
前方三丈開外有一座竹屋,竹屋外的男子見到他,上前來行禮。
“小人杜仲,見過康王殿下。”
杜仲說話間,掃了一眼康王身後的眾人,笑道,“我們只有三個人,王爺卻帶了這麼多人,是擔心我們會對您做些什麼嗎?用主子的話來說,咱們目前有共同的敵人,理應團結一致才是。”
“好個團結一致。”
康王嗤笑一聲,“他做逆賊之前,怕是沒想過要與本王這個四哥來往吧?如今落魄了,東躲西藏,倒想起要利用我幫他報仇了,把小人心思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也不怕招人笑話!”
若換作從前,杜仲聽到這樣尖酸刻薄的話,定會皺著眉頭反駁幾句,可跟著君天逸經歷的挫折多了,性子已然冷靜了不少,不願與人做口舌之爭。
“小人明白王爺心裡有氣,可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解決當下的困境,主子有心想幫您一把,還請您去竹屋內詳談。”
康王朝身後的眾人道了一句“你們且在這候著”,便下了馬,朝竹屋走去。
君天逸有心想幫他?可笑!他會有如今的麻煩,還不都是君天逸惹出來的。
若沒有君天逸,他手下的商賈們未必會暴露,哪怕有些地方的官府發現了無憂丹的線索,商賈們也能找到替死鬼推出去,只要捨得給銀子,衙門的人未必不願意配合,迅速把案子結了,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可那檢舉信都送到寧王府去了,有了宋雲初插手,哪個衙門敢敷衍了事?他們甚至連抓人都不敢拖延,生怕自己動作慢了被問責。
康王來到竹屋外,毫不客氣地將門一腳踹開。
一陣酒香撲鼻而來,屋內的圓桌上除了君天逸之外,還坐著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
“這位便是康王了?果真豪邁。”
男人朗聲一笑,而後端起酒壇,將桌子上的第三隻碗倒滿了酒,朝康王的方向推了推。
康王不認得他,也懶得與他客套,只將目光投向君天逸,“你今日叫本王來又想做什麼?本王不喜拐彎抹角,你有話便直說!”
“四哥,你人都來了,咱們便坐下好好談,我知道自己給你添了麻煩,可眼下不管我如何致歉,這麻煩都已經在了,你不如穩一穩心緒,咱們一同商量著解決麻煩,順便解決咱們共同的敵人。”
“那本王倒要聽聽你有什麼高見。”康王面無表情地跨出步子,在桌邊坐了下來。
“在解決四哥的問題之前,我先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君天逸朝康王淡淡一笑,“咱們身邊的這位,是來自漠北的達勒將軍。”
“漠北人?!”康王眉頭一擰,望向君天逸的目光更加鄙夷。
這廝是當逆賊當上癮了嗎,什麼阿貓阿狗都要結交!
漠北也曾進犯天啟的邊境,現在更是西淩國的勁敵,漠北人本不該踏入天啟的國土,如今卻能和君天逸在這兒談笑風生……
這廝都已經一敗塗地了,還想再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