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尚書聞言,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你!”
“嵐兒,別再說了,別再氣你父親了……”霍夫人攔在父女二人之間,滿面愁容。
“我從未想過氣他,是他對我抱有過高的期待,因我達不到他的要求,便認為我無用,認為我不向著他。我倒是想問父親一句,您可曾有過那麼一瞬間替我考慮過?”
霍尚書擰著眉頭看她,似乎是氣到說不出話來。
“女兒自知辜負您的期望,對不住您。”德妃退開了兩步,朝他跪地一拜,而後起了身,“春若,夏巧,隨本宮回屋,明日一早回宮。”
她甚少端嬪妃的架子,可既然端了,護衛們自然不敢再打丫鬟,由著她把人帶走了。
回屋後,德妃冷眼望著身後的兩人,“誰說的?”
“本宮再問一遍,陛下和寧王的事,誰說的?”
在她的審視下,春若上前了一步,“娘娘……”
德妃揚手便打了她一耳光。
“愚不可及!這種事情你怎麼能說,怎麼敢說!這是要命的事你知不知道?”
“娘娘,您別怪春若,是老爺逼問我們關於您在宮裡的事,還拿春若家中弟妹要挾她,春若實在不敢隱瞞,便和他說這一切都怪不得您,陛下只喜愛寧王,誰又奈何得了陛下?況且以陛下對寧王的偏愛,陛下宮裡的人誰又不知道呢?”
“雖然大家都不敢說,可知曉此事的人多了,遲早有瞞不住的那天,哪怕今天春若不說,可能其他娘娘那邊也會洩露,甚至陛下身邊的人,也有可能說漏,難道娘娘以為世上有不透風的牆嗎?寧王俊美又一直得勢,坊間必定早就有傳言了。”
德妃癱坐在了椅子上,伸手扶著額頭,“就算要洩露,也不該是由我們霍家先洩露,父親憎惡宋黨,定會將此事與其他官員交流,設法坐實寧王魅惑主上,從而打擊宋黨,而以寧王府和明鏡司的調查能力,一旦知道此事是霍家引起的……”
若陛下和寧王沒有那層關系,若陛下常常臨幸後宮、若陛下有子有女,那麼再多閑話也只能算作流言,可他們確確實實有那層關系,而陛下也的確不與宮妃來往,膝下更無子嗣……
“娘娘,那怎麼辦?”春若也有些慌了,“若真被寧王知道,我們會怎麼樣?”
“他一定會知道的,別抱有僥幸。”德妃長嘆一聲,“若要補救……明日回宮之前給他遞訊息,讓他早做準備。”
春若瞪大了眼,“給他遞訊息?”
“是,我只會告訴他,父親不知從哪位官員那裡聽到了訊息,要他小心,旁的不必多說。若這事能處理得好,寧王自然不必與大臣們撕破臉,可若是處理不好,寧王扛不住眾臣非議,盛怒之下極有可能對帶頭的人先出手。”
“反正我在第一時間給他提醒,他總能記著我這個人情吧。”
……
翌日,天才矇矇亮,宋雲初便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殿下,有一封重要信件請您過目。”
宋雲初掀開簾子瞅了一眼天色,還不到起床的時間。但‘重要信件’這幾個字,還是讓她迅速穿衣下榻,給白竹開了門。
“誰的信?”
“德妃娘娘的人悄悄送來的,屬下猜測,必定很要緊。”白竹低聲道。
宋雲初頗為詫異,當即拆開了信看。
而信上的內容也讓她目光一沉。
德妃的父親,兵部尚書霍寅,不知是在與何人的交談中,確認了她與皇帝有斷袖關系,德妃要她重點提防四妃背後的家族,以及最近才回歸朝堂,與她向來不睦的劉相。
四妃的背後是霍、葉、衛、鄭四家,淑妃身為皇帝的暗衛,身份都是鄭家幫著造假的,那鄭學士是個忠君之人,本不喜黨爭,可君臣斷袖之事畢竟牽扯著皇帝名譽,鄭學士恐怕也會因此看她不順眼了。
白竹見宋雲初面有異樣,下意識詢問:“殿下,是出什麼事了嗎?”
宋雲初將信直接給了他看。
白竹看後也是一驚,“殿下,德妃娘娘是霍家的人,她為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