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呂雉等不及了。
她以“太後思念幼子”為由,再次下詔,命劉如意入朝。
周昌怒極,直接上書,“趙王體弱,不宜遠行!”
呂雉震怒,直接派使者持詔書至趙國,當眾宣讀,“周昌抗旨不尊,即刻押回長安問罪!”
周昌被強行帶走的那一日,劉如意驚慌失措地拉住他的衣袖,“相國,我該怎麼辦?”
周昌老淚縱橫,跪地叩首,“大王……務必保重!”
周昌被囚禁於長安,呂雉親自召見。
“周昌,你可知罪?”
“臣無罪!先帝託付趙王於臣,臣只知盡忠!”
呂雉盯著他,緩緩道,“你當年保太子,朕感激你。可如今,你保的是誰?”
周昌沉默良久,最終長嘆一聲,“臣……只保漢室江山。”
呂雉揮手,命人將他押下。
——數日後,周昌病逝於獄中。
此時已大雪紛飛,魏倩看著太後與趙國磕上,她對趙王,是洩憤般就要他命,其他諸侯王不敢沾染,因為呂後打的明牌是舊怨。
眾所周知的舊怨。
她並不是要削藩,雖然結果一樣,但過程不一樣。此時諸侯王按禮法都是兒子,遠一點的也是親戚,呂後是嫡母。
別的帝王削藩能鬧是因為本身那帝王不佔理,也不佔身份,你再是中央皇帝也是小輩,比如漢景帝。
呂後削藩要他們來盡孝,這個孝,就讓人很難受。
鹹陽大劇院在搭建,過些日子,宣傳就要跟上了。
並不是她袖手旁觀劉如意的事,而是劉家宗室自己都不敢勸,這根本不是臣子該管的事,如果是劉盈要弄死劉如意,她還可以插手,呂後佔了禮法的母親身份,她能怎麼辦?對面只會懟她手伸太長。
周昌真是個實誠人,真的用命保啊,可惜保不住。
戚姫不肯來長安,也抱著如意不來,可是哪是她肯不肯的,如今趙國,盡是呂後的人,他們被逼著來了長安。
劉盈得知訊息,劉如意入京後,劉盈心軟,怕他出事,親自接他同住,日夜不離,呂雉一時難以下手。
一月後,呂雉終於找到機會。
一杯毒酒,送入趙王寢殿。
當劉盈歸來時,只見到弟弟冰冷的屍體。
他崩潰怒吼,“母後!為何非要如此?!”
呂雉面無表情,只淡淡道,“皇帝,這就是權力,權力之爭,從來都是鮮血鋪就的路,他不死,將來死的就是你,就是我。”
趙地,終歸中央。
戚姬的命,也到了盡頭。
她被白綾賜死,這一次,好歹有個全屍。
魏倩做了個惡夢,她夢見劉邦問她何不護一護趙王,她夢見在未央宮s哪吒的趙王,活靈活現的耍著火尖槍。
醒來黑夜沉沉,她手往床榻裡頭模索,張不疑也不在,她心跳得很快,外邊寒風呼嘯如裂帛般,壁爐的火星直炸,細碎的響動在寂靜空蕩的房內更可怕,她伸手拉開床帷,張口喚人。“來人!”
阿芷在值夜,忙醒來問她,“魏相,等等,我點一下燈。”
火石擦動,燭光漸亮,昏黃的光暈驅散了一角黑暗。
阿芷端著燭臺走近,見魏倩臉色煞白,擔憂道,“魏相可是夢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