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會捏捏他臉的學長學姐也不再和他打招呼,更不會分給他巧克力糖果,就連社團活動,有時候都會刻意忽略他。
“學姐學長,早上好!”又是一個週六,喻圓早早到了活動室。
路過的社員對他的熱情招呼沒有報以回應,反而露出怎麼又是他的喪氣。
喻圓神經敏感,對熱臉貼冷屁股沒有興趣,人家對他冷著一張臉,他就憤憤地回以冷臉。
他也沒弄明白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分明他工作做得很好,人也熱情,這些人一定是嫉妒他的能力,怕他搶了他們的位置。
他如此安慰自己,頓覺心情舒暢許多。
蘇釀悄悄拉住他,很委婉地讓他改一改自己的說話行事風格,多向景流玉學習學習怎麼與人相處。
景流玉,又是景流玉。
喻圓一聽到景流玉的名字就應激,渾身炸毛,抿著嘴不說話。
蘇釀看他這樣,搖頭嘆氣,不好再勸他什麼,只不過以後大概也不會再給喻圓推薦什麼擴寬人際交往的機會了。
喻圓看見她失望的表情,想說點好聽的話哄哄她,腦子裡卻像塞著棉花糖,一時想不起什麼高情商發言,只能悻悻地的低頭掃地。
活動室裡沒人和他說話,他要工作人家也不安排給他。
喻圓掃了地又擦桌子,擦完桌子再給花澆水,澆完水再掃地,努力做出自己很忙的假象,被排擠的感覺卻始終如影隨形,他又不想落荒而逃,只能一遍遍重複打掃衛生。
社團辦公室的門被從外敲了敲,如同救星,透過玻璃,喻圓看見景流玉站在外面,向他招了招手。
上個月開始a大部分學生就已經開始使用商學院的體育館,加上景流玉剛剛擔任京市學生代表主席,一整個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幾乎他走過哪個高校都是焦點。
喻圓迫不及待想逃離這個充滿壓抑,讓他喘不上氣的活動室,也不想面對學姐失望無奈的眼神,即便外面站著的是他一向嫉妒討厭的景流玉,他還是放下掃帚出去了。
他貼著走廊冰冷的瓷磚,懨懨的,看了一眼景流玉,暗罵他風騷。
景流玉長身玉立,站在他對面,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金棕色金屬腰鏈掐了腰,頭發打理過,側分得很有規章,不正式,又十分精緻,格外襯得肩寬腰細腿長,和灰頭土臉一身掉色地攤貨的喻圓對比鮮明。
說是芝蘭玉樹,滿庭生輝也不為過,一雙深邃的鳳眼在見到他時漾起笑意。
景流玉把一把嶄新的雨傘遞給他:“圓圓,不知道送什麼禮物給你,那天看你的傘壞掉了,這個猜你用得上,希望你喜歡。”
遊戲才剛剛開始,在他叫停或是玩膩之前,喻圓沒有擅自離場的權力。
他只要光鮮地出現在這只老鼠的面前,心不在焉的小老鼠又會因為嫉恨,重返遊戲場為他提供樂趣。
遞過來的是一把黑色的折疊雨傘,手柄上停駐著一隻銀色的貓頭鷹,黃色眼瞳,十分可愛。
喻圓確實缺一把雨傘,他的傘已經破破爛爛無法為他遮風擋雨,這把傘上的貓頭鷹他第一眼就喜歡。
但景流玉字字戳他痛點,他又想起那天被淋成落湯雞的自己和衣冠楚楚為人簇擁的景流玉,一下子喚醒了羞恥。
甚至剛剛被蘇釀說過自己不如景流玉的戳心感也一起湧上心頭,千萬種滋味讓他對景流玉漸漸淡卻的痛恨嫉妒捲土重來。
他惡狠狠瞪了景流玉,更不想被討厭的人看輕,凝視了幾眼貓頭鷹,就冷冰冰地拒絕:“不要。”
等他有錢了可以自己買。
景流玉被拒絕面色不改,全然不知尷尬是什麼,微微彎下腰,注視著他的眼睛,繼續勸道:“圓圓,我是哪裡做的不好嗎?你似乎很討厭我,這把傘就當我賠禮道歉好麼?上面已經刻了你的名字,是屬於你的,如果你不收的話,拿去丟掉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