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的錯覺,他一睜開眼,竟然覺得自己彷彿沉浸在無數柔軟光芒編織出的宮殿之中,而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就是曾經在他師尊飛升失敗後,重新送了他一次重生機會的天道光球。
祈懷月原本有無數疑問想要問出,然而一切就像一個很快破碎醒來的夢一樣,祈懷月再次睜開眼時,感覺到自己躺在師尊的懷抱中,諸承淵冰冷如寒霜般的面容,竟然沒有絲毫斑塊痕跡。
“吱吱哇哇!”
一陣刺耳的叫聲似乎在他們腳下響起,祈懷月皺眉,下意識地想要捂住耳朵。
然而諸承淵陡然投向他的目光與緊緊攬住他的動作,讓祈懷月幾乎要有種被泰山壓時的窒息和沉重感。
“懷月……”
諸承淵的身體中無數破碎的記憶片段翻攪難安,他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多段陌生的經歷與感受,那些無數次失去祈懷月,又無數次求而不得的旁人感受,讓諸承淵幾乎在某一刻生出些以為自己是藺元魔,蒼華封,甚至是謝越和的錯覺。
然而記憶的最後,少年人堅定卻平靜的那段話,卻如同在驚濤駭浪中穩固住他理智的最堅實的錨。
他是諸承淵,他是被他的小弟子,被他的愛人愛著的諸承淵。
與此同時,諸承淵不能否定,藺元魔,蒼華封,甚至是謝越和,都是他的一部分,失而複得,真正讓他變得更為完整的一部分殘缺之物。
可是現在,他只是祈懷月的諸承淵。
無數情緒彷彿難言的幽夢,堵塞住天下第一人的喉嚨,然而此刻,諸承淵脫口而出的,只有一句。
“懷月,我們何時在觀淵峰上結為道侶?”
祈懷月原本以為師尊有許多問題需要得到他的解釋,卻沒想到師尊第一句問出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他被師尊抱得有點難受,下意識想要推開師尊抱住他的胸膛。
諸承淵回過神,終於輕微地放鬆了緊繃的身體,給了祈懷月一點喘息的空間。
然而劍尊的眼眸沉靜得如同有無數耐心等待獵物到來的兇獸,即使那一分一毫都滲透著對懷中人無比的渴望,卻始終沒有越雷池一步。
諸承淵記得祈懷月最後和謝越和,也是他說的一句話。
少年的愛意,只有用正確的方式,才能發得了芽。
他不能,也不敢再摧毀,明月可能最後一次落入他懷中的機會。
劍鋒沒有半點逼迫的言語和動作,然而他沉黑凝固的眼,更為寒霜冰冷的神情,已經將他全部的心情都展露而出。
祈懷月倒沒有反悔的想法,只是在面對心愛人的求婚,還是周圍無數熟悉面容,眾目睽睽下的求婚有些緊張。
“等,下下個良辰吉日吧。師尊,我還要準備一下……”
然而這一次,劍尊沒有再給祈懷月遲疑猶豫的機會,就如同毫不猶豫抓住獵物軟弱時機的兇猛獵人,男人微熱而飽含渴望的唇齒輕咬著懷中少年人柔軟的唇瓣,如同吮吸著最甜蜜動人不過的漿果。
祈懷月真的很想和師尊一起沉浸在這個飽含動人情唸的吻裡,可他真的感覺,他們腳下好像踩著什麼東西啊!
有著強迫症的祈懷月勉強招架住師尊的吻後,終於好不容易趁著空閑的機會,往師尊腳下看了一眼。
夭壽了!
這稀奇古怪僵硬扭曲得像個妖魔的玩意,該不會是師尊從心魔界裡帶出來的會傳染疫病的妖魔吧?
祈懷月差點應激發作,諸承淵這時注意到了祈懷月的異樣來源。
他的劍當即打算要了腳下這群睡靨幻妖的命。
然而或許是求生欲使然,一隻睡靨幻妖尖叫著喊道。
“你不能殺了我們!明明是你殺了我們,讓我們感染……”
祈懷月下意識握住了師尊的手。
而得到了危險遠離的訊號,那隻睡靨幻妖繼續喊道。
“背信棄義的人類!”
睡靨幻妖們無比委屈,誰願意被人抓住作為一個世界的疫病源泉傳染變為妖魔的病源?
它們自己根本沒有那種能力和野心,完全就是天降橫禍,讓他們被迫成為了毀滅修真界的幕後反派。
眼下這個無恥人類利用完他們之後,竟然就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想要直接殺了他們!
這也太欺負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