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側過眼，他不笑時瞳孔被上眼瞼遮蓋許多，玻璃球般的眼珠劃過微弱的亮光，眼尾輕輕上挑。
距離近而看得清晰，女人不自覺紅了臉，垂頭掩飾慌亂的神情。
漂亮的人連面部的瑕疵都是錦上添花。
心裡暗自這麼想，手顫抖著完成補妝工作。
何寂收回眼，將一絲不茍的袖口解開，意外增添幾分張揚灑脫感。不緊不慢起身，很快投入第二次拍攝。
吸取前一次拍攝的教訓，在表情管理與走位方面都有明顯進步。
攝影師再次將鏡頭切換近景時，做好心理準備面對那張骨相極佳的臉，極力剋制住不手抖。
何寂緩緩仰頭，側面立體的輪廓暴露在聚光燈下，喉結滾動的瞬間被記錄在畫面裡。按照導演的話來說，他好像格外擅長營造氛圍感。
過程比預象中更順利。
拍攝結束後在更衣室換回私服，臉上的妝還沒來得及卸掉，隨意揉了把頭發就匆匆趕往經紀公司。
會議室裡，經紀人仰靠在皮椅邊。將圓珠筆飛快按動，在紙上隨手勾畫。
何寂推門進來時，他正撐著腦袋狀似思考。
疑惑的視線掃過陳雲斌臉上的細長方框眼鏡，眯了眯眼出聲：“陳哥，你什麼時候配了副老花鏡？”
“……”陳雲斌氣得吐出口老血。
“這是影帝代言的時尚品牌，你小子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
“你陳哥我——也是走在潮流前線的人。”
陳雲斌狠狠為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算了，不和你這孩子計較。今天找你主要是商量拍攝vog的事。”他將手中的檔案翻頁，食指假裝不經意推了一下滑落的鏡框。
“拍攝vog？”聽到關鍵詞，何寂下意識開口。
“最近幾年藝人拍攝vog是熱門風向，部分經濟公司專門建立頻道賬號記錄藝人的日常生活。這種做法既可以有效立人設、提高關注度，也可以拉近與粉絲之間的距離。”
陳雲斌耐心解釋，再次不經意推了推鏡框。
“陳哥，我不是流量明星，拍不拍都沒人關注。”何寂揉了揉酸脹的眉心。
話音剛落，陳雲斌猛地一拍桌面：“話不能這麼說，你看看現在大火的明星哪個不是營銷包裝出來的？真正活躍的粉絲又有多少？咱沒有機會就製造機會，你只需要記錄自己的日常生活就行——當然，最後還需要透過公司審核。”
“小寂啊，我再三跟你強調，機會要靠自己爭取。你這與世無爭、不爭不搶的性格真應該改一改。”陳雲斌語重心長勸說。
聽出他話裡無奈的意味，何寂垂下眼狀似思考。
沒給他過多時間，陳雲斌已經拍板：“就這麼定了，回去多看看vog博主的影片，學習怎麼拍攝。”
“還有，剛剛進門的時候就想問你——黑眼圈怎麼這麼嚴重？好好休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眼看他又要喋喋不休，何寂眼疾手快拍了拍他的肩：“知道了陳哥，您慢點說別岔氣了。”
“……”陳雲斌又是一口老血狂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