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將軍凱旋
許箬只帶了二十名親衛回京。他將親衛們安頓在城外十裡處,自己卸了甲單獨進城——這是作為武將的規矩。
城門處有儀仗等候,許箬並未多想,下馬準備避讓,卻見一人緩步上前,含笑說道:“許統領趕路辛苦。”
許箬連忙上前拱手行禮,只是他實在沒能認出眼前這人。
“十年前我們在此有過一面之緣。”
許箬愣了愣,旋即道:“下官眼拙,還望五大王見諒。”
夏景宣托起許箬的手:“許統領有傷在身,不必客氣。今日小王受天家派遣,到此處迎接凱旋的戰士。”
許箬忙道:“下官只攜二十名親衛返京,其餘邊境將士收攏戰局繼續堅守邊防,自北疆急調入西域計程車兵也已連夜返回。”
“這些宮中都已知曉,那二十名親衛現在何處?”
“在十裡外驛站落腳。”
夏景宣抬手召來禮官,道:“去將許統領的親衛請來,隨我一同進城。”
禮官立刻領命。
“不必擔心。”夏景宣安撫道,“這是天家允了的。”
“多謝天家。”許箬連忙回禮。
夏景宣將許箬引到儀仗下臨時搭起的棚子裡落了座,關切道:“戰報中沒有詳寫,你傷到何處了?”
許箬:“只是小傷,有勞五大王關心了。”
“叔亭,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夏景宣道,“這些年我與季亭一直有往來,雖不曾與你多見面,卻也能從季亭處知曉一二你的脾性。我與季亭相交時不論出身,與你自然也一樣。”
許箬:“舍弟頑劣,承蒙五大王不嫌棄。”
夏景宣停頓片刻,道:“季亭他……這些年都不在京中。”
許箬無奈說道:“他出走那年我便知道了,後來他也曾給我寫過信。他自幼便是如此,認定的事情總要去做,攔是攔不住的。”
“他一向灑脫。”夏景宣感嘆一句,便轉了話題道,“一會兒進城後儀仗會繞外皇城一週,你暫時不能回家,但我已同禮官說了,入城後先往崇明門外水鳴寺去,能路過你家。”
“多謝五大王。”
夏景宣:“不必如此客氣。只是可惜,伯亭和季亭都不在京中,你兄妹五人竟是連團聚都難。”
“都是為國朝做事,兄長和弟妹都會明白的。”許箬回道。
夏景宣抬手示意身旁伺候的內侍退開一些,又壓低了聲音道:“今日進宮後,除了天家和太子,旁人皆不可輕信。若有拿捏不準的宴請,最好不要出席,若實在抵擋不過,可派人往我府中送信。如今宮中朝中形勢複雜,一時半會兒無法同你分說詳盡,你千萬小心。”
許箬頷首:“下官明白。”
“禦前不要提及韓家和覃家,今晚太子會在東宮設宴,席間他會同你詳說。”
許箬眨了眨眼,喃喃道:“在……東宮設宴?”
夏景宣道:“天家沉痾方愈,聖人殿下誠心禮佛。此事不是秘密,如今太子已有監國之權。”
“原來如此。”許箬雖在外數年,但並非對京中事情絲毫無知,聽得夏景宣如此說,便知如今京中暗潮湧動,比端淑公主外逃之時更甚。
沒過一會兒,禮官將二十名親衛帶到儀仗前,夏景宣沒再多說,命前方開路,讓儀仗護送他們進城。
果然如夏景宣所言,天家並無太多精力與許箬過多說話,只例行詢問安撫之後便命人將他送到東宮。
太子早已等在東宮,甫一見他便迎上前道:“若非今兒要與兩府議事,我定會親自去城外迎你的。”
許箬受寵若驚,道:“殿下言重了,下官當不起。”
“你自然當得起!”太子拉著許箬往殿中榻上去坐,“先來歇歇,用些茶,再過半個時辰便開席。”
“下官還未曾回過家,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