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十八彎的山洞走出來,方天虎便將謝淮岸送進了馬車,跑出了十來裡地,到了寬闊處,才將他眼睛上的黑布拿下來。
謝淮岸倒是不惱,道:“方兄倒是心思縝密。”
“好說,顧兄,你我合作既然達成,那你總得留下些憑證,不然我該如何相信你是否糊弄我。”方天虎說話間,手摸了一下腰間的刀,“我將你全須全尾的送出來,也算信守承諾了。”
謝淮岸道:“那是自然。”
方天虎催促道:“不如,你留下一個信物,日後若是你反悔了,我還可以拿著東西去找你。”
謝淮岸瞥了一眼站在旁邊放哨的孫吳和幾個水匪,他們正專心致志的眼觀六路,他是有些猶豫的,不過很快就能離開了。
“這是我的令牌,見他如見我。”謝淮岸將那個寫有顧連城的玉牌拿出來,正面寫著名字,背面寫著“令”字。
方天虎是識字的,拿到令牌,便知道這是好東西,觸手生溫的上好和田玉做成的,他道:“顧兄,爽快。”
“就此告別,等我訊息行事。”謝淮岸抱拳告別。
方天虎也不阻攔。
謝淮岸轉身的瞬間,一支箭帶著破風的聲音直直射來,他感知到危險的靠近,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兩步,箭間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微微的刺痛從耳朵傳來。
孫吳大喊一聲:“有埋伏,快跑。”
方天虎和手下立即警惕的拔出腰間佩刀。
遠處的山頭上,一群弓箭手就位,為首的便是逃生的顧連城,他現在已經不複當日在平洲的光風霽月,顯得十分狼狽,麻繩綁著嘴巴,在他臉上留下了血痕。
他一把撞開剛剛射箭的弓箭手,搶過他的弓箭,咬牙切齒的拉開弓,朝著謝淮岸的方向射去。
“特孃的,我管你誰,我今天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顧連城怒急攻心,他手抖得厲害,一點力量都沒有。
他有些拉不開弓,怒道:“殺了水匪,一個不留,那個人,捉活口,我要親手弄死他。”
“遵命,王爺。”士兵們得令,拉開弓,無數的箭矢射向水匪,宛如漫天的流星。
方天虎甚至連發生了什麼都沒有弄清楚,便死不瞑目。
謝淮岸見狀不好,立即拉馬上背,快速離開山林。
顧連城罵罵咧咧,策馬狂追,他計程車兵也一路狂追。
水匪養的馬哪裡比得上軍隊的,謝淮岸跟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顧連城就在身後咫尺的距離,怒道:“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嗎?”
謝淮岸根本不搭理他,專心逃命,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
顧連城身為天之驕子,從未被人這般羞辱過,他將所有的理智都拋之腦後,一定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想要得到他恐懼的反饋:“你逃不掉的,我會一點點把你折磨致死。”
“駕。”謝淮岸策馬,回頭看了一眼如鬣狗般的顧連城,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顧連城氣的發狂,不斷地加快馬速,兩人臨近的時候,他猛地跳到謝淮岸的馬上,要將他推下去。
謝淮岸卻絲毫不退讓,也終於搭理他了:“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你卻不能拿我怎麼辦。”
“你今天會死在這裡。”顧連城道。
“那你也會活不久,你的狼子野心,我已經飛鴿傳書給皇上了,你只能威風這麼一下了。”謝淮岸笑著看他睚眥欲裂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猜對了。
“嘶呀呀——”
追趕計程車兵一箭射在馬身上,馬兒受了刺激揚起前蹄,要將兩個人甩下馬去,顧連城沒有拉住韁繩,重重的摔倒在地,他已經不覺得多疼,心中的恨意滔天。
謝淮岸卻死死的抱住馬脖子,跟著馬兒一起順著陡峭的山坡滾了下去。
追兵們看到這般情況,也不繼續追了,顧連城卻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遵命。”士兵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