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馳皺起了眉頭,他有點搞不懂衛子越在演什麼,自己那一拳的力道怎麼可能把他打倒了,而且還是那種很刻意的軟綿綿的倒下,彷彿每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的。
“你裝——”蔣馳還沒把話講出口,就忽然聽到了從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
這聲音在五年來連他的夢裡都不肯造訪,他只能看著校慶裡那張靦腆又青澀的臉,幻想他還沒走,幻想他們還沒結束。
父親入獄的那兩年,蔣馳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下去了,母親得了一場大病,他每日都要受到周圍人的指指點點。
他想就這樣算了,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可能從那個時候他就瘋了,他腦海偶爾會冒出一些不存在的景象,那是相吟笑意吟吟的和他坐在一起學習。
他沒阻止過這件事情,甚至鼓勵它的出現,終於他熬過了最難過的時間,迎來了曙光。
蔣馳打聽過相吟在外面的情況,但他的人脈關系伸不到國外,僱傭偵探去了解相吟的現狀,偵探又沒什麼本事,每次都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大概是三天前,他的偵探告訴他,相吟會回國參加木槿的拍賣會,蔣馳高興的一夜沒睡,在拍賣會上來回的看,可直到結束也沒在觀眾席上看到相吟。
如今竟然就這樣見到了。
他原本想的見面是,他做一個好看的發型,穿一件最貴的西裝,打扮的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體面的說上一句好久不見。
但事實卻是,一見面,相吟就見到了這樣醜態百出的他。
他想告訴相吟,自己變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他知道以前自己錯了,也想要彌補,可眼下這種情況,叫他如何張得開口。
蔣馳身體僵硬的轉過身去,他在看到相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時,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那些在深夜裡忍不住訴說的思緒,在此刻堵在喉嚨裡,半晌,他只是呆呆傻傻的問出一句:“你當時退學,怎麼不和我說,我等了你好久。”
蔣馳還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誠心悔過,對相吟再好一點,相吟就能和他在一起。
他給相吟發了訊息,讓他來自己宿舍,他準備了花還有禮物,還有很多商務專業會用到的輔導書。
他沒得到相吟的回複,從天亮等到天黑。
他覺得自己要耐心一點,既然要追人,就不能再想以前那種態度了。
蔣馳以為這是考驗,所以他一直在等著。
他等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去相吟的宿舍,想把禮物直接送過去時,他才知道,相吟已經轉學了。
老天像是覺得他的人生太順風順水了,必須要為難他。
在他還是混蛋的時候,他沒理解那份感情的貴重。
等他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時,初戀已經結束了。
他那像曇花一樣,剛剛開放,就凋謝的初戀。
相吟越過門口的蔣馳,來到衛子越的身邊,他把衛子越扶了起來,心疼的問道:“很痛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