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時,他莫名其妙想抽一支菸,又怕吵醒她。於是只好開啟睡袋到外面來抽菸,卻不料在這種凌晨的時刻,站在山頂上看整個城市的輪廓,又別有另一番風情。
遠處都是閃爍的霓虹燈,十分絢麗的顏色。
離得太遠,所以很安靜,很安靜。
安靜到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偶爾有飛機飛過的聲音。聽得很近,抬頭看卻很遠,遙遠到彷彿另一個世界。
他在外面站了一晚上,沒有繼續回去,將她摟在懷裡。
得不到她的應允,得不到她的回答,周子諒便不敢輕易對她怎麼樣。他自己的行為褻瀆了她,會在惹得她傷心難過。
天才微微亮,他就已經偷偷摸摸下山了。
好在昨天讓餘林把車停在山腳下,所以剛剛下山他便徑自上了車。開車回去,一夜未眠,他眼睛裡都多了幾分血絲,但出乎意料精神很好。
夏天一直睡到中午十一點多才醒,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安安穩穩的躺在睡袋裡。
宿醉後腦袋裡彷彿有兩個人在打架,又暈又疼。她慢慢從睡袋裡爬出來,腦子裡才回憶起昨天晚上的情況。
她和周子諒喝了很多酒,最後她喝多了。好像還抱著他哭了許久,還有……周子諒跟她說了對不起。
太多太多話,她一時間根本記不起來。
從帳篷裡爬出來就有很強勁的風迎面吹來,吹的她頓時清醒過來。
夏天起身站在懸崖邊,遠遠眺望整個城市的風景。嘴角微沉,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受虐體質,周子諒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可現在……好像她對他越來越心軟,越來越不忍心傷害他了。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反而先去鍾靈那裡蹭了浴室和衣服。
這一年多和鍾靈也有過許多次合作,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處得還不錯。這種時候,總不能頂著一身酒氣回家,更不能去找林慕安或者周子諒。
所以,只好去找她。
鍾靈看見她滿身酒氣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她又遇上了什麼傷心事,連忙開啟門讓她進屋。
“你這又是什麼情況,夏大小姐,你真把我這當避難所啊。有難了就來,平時沒事的時候,電話也不打一個。”鍾靈習以為常的為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之後又起身進浴室為她準備好新的浴袍。
夏天笑了笑:“只有你這兒才最適合我避難啊,有師姐這樣一個朋友真好。”
鍾靈把一切都準備妥當,又雙手環胸,站在浴室門口看著她喝水。
“停,別再拍我馬屁了。不過,你昨天晚上到底是跑哪去了?林慕安來過我這兒,說是要找你,我哪知道你跑去哪了。他找不到人,最後就走了。”
夏天有幾分心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怕她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之後,會罵她腦子瓦特了。
“我……昨天什麼也沒幹啊,就是去茶山山頂喝了點酒。”
“你又跑去山頂喝酒了?”鍾靈一臉無奈,“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山頂多危險啊。你要是喝醉了,從山上摔下去怎麼辦,簡直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夏天已經不是第一次一個人爬上山頂去喝酒,其實每次她都能控制自己的量,到微醺的時候,就爬進帳篷裡睡覺。
昨天晚上喝那麼多……大概也是覺得有周子諒在旁邊,所以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敢如此放縱自己。
鍾靈想了想,看她沒有心情不好的樣子,才問她:“不過你跟林慕安還有那個周總,到底怎麼回事啊。我知道那些緋聞不可信,但你總得告訴我具體怎麼回事吧。”
她心裡慌亂的要死,只怕自己心裡那點小心思被拆穿。
所以急急忙忙的鑽進了浴室,開啟水龍頭開始洗澡。
即便有嘩嘩的水聲作為掩蓋,但還是能聽見鍾靈有些不悅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你什麼都不跟我說,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她腦子裡想到周子諒的事就已經覺得快要爆炸了,所以很敷衍的說:“就是那麼回事了,反正……緋聞就是緋聞,永遠也不會成真的。”
鍾靈很無語的撇嘴,知道現在肯定是套不出話來了。
於是又換了位置,跑進廚房,為她準備了薑湯,給她解解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