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算了嗎?”夏天低眉,看了眼餘林臉上長長的指甲印。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有一副不肯罷休的姿態。
這句話不輕不重,卻讓方立業心頭一震。他念著夏天是他虧欠的女兒和董事長,已經格外隱忍。但她此刻如此不肯罷休,著實是不肯給他臉面。
方朵怡紅著眼眶瞪她:“你還想怎麼樣?”
夏天微笑:“不想怎麼樣,只是想讓你給餘林,我和我媽媽道歉。”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跟你道歉,夏天我告訴你。就算你這次幫了公司,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一定會把你在外面做的事情全部告訴你媽。”
她話音剛落,夏天已經再一次狠狠一巴掌扇過去。這一巴掌掌風凌厲,方朵怡半張臉頓時紅腫起來。她從未受過這麼大的羞辱,此刻彷彿受了極大驚嚇,一直捂著自己的臉深呼吸,胸口急促的起伏。
“夏天……”方立業目光十分撼動。
“既然方總教不好你女兒,教不會她該怎麼做人。那我只好免為代勞,替你好好教教你女兒。”
“夏天我他媽跟你沒完,你去死吧!”
方朵怡像是突然爆發一般,突然掙脫方立業。朝著夏天狠狠撲過去,大有潑婦罵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姿態。
但被餘林輕輕鬆鬆擋住,夏天站在她後面。
從頭到尾連一根頭髮也沒被碰到,她嘴角微微上揚。像是看井底之蛙一般看著她,她突然覺得,周子諒將這份權利交給她也並不是一點用也沒有,至少,可以在她如此囂張跋扈的羞辱媽媽的時候,反擊。
方立業緊緊捏著拳頭,看夏天的目光也不一樣了。他大概沒想到夏天會這樣狠心,一直以為,她同她母親一樣,是個心軟的人。
他兀自低聲:“夏天,你要怎麼做才肯收場。”
夏天寡淡了面容,將這麼久以來的淡然全部拋之腦後。她並非完全不願意給方立業留臉面,只是想到母親,她便堅定要討一個公道的想法。
“很簡單,讓你的好女兒道歉。”
方立業動了動嘴唇,推了方朵怡一下,說:“按她說的做。”
方朵怡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只要微微一動就會流出來。
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臉,痛哭起來:“爸,我才是你的女兒啊!你憑什麼為了維護一個外人這樣對我,憑什麼。”
她猛的轉身看著夏天,那個人高高在上的樣子全部落進眼裡。但因為淚水模糊了視線,所以有些看不清。
“還有你,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讓我給你道歉,你有什麼資格?”
夏天冷了眉眼:“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沒有資格,但我,是那個唯一有資格這樣做的人。如果你不信,就回去請教你的父親,讓他好好教你,什麼叫服從上級的命令。”
方朵怡痛哭流涕,眼看著方立業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根本沒有打算為她討回公道,她捂著臉,便哭著離開了這裡。
這下這場戲也差不多散場了,方立業的手甚至在微微顫抖。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夏天和夏梔,但他確實覺得這些與他現在的家庭無關。夏天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方朵怡,有些過分了。
方立業輕輕低頭:“如果你還是不滿意,我替朵怡向你道歉。”
“不必。”夏天打斷他的話。“你的道歉太廉價,我母親等了這麼多年,也沒等到你一個道歉。不必刻意因為權勢低頭,而向我道歉,我不需要虛偽的歉意。”
這地方呆的實在太壓抑,夏天看也不看他。進了電梯,餘林也連忙跟著進去。
只剩下方立業一個人站在原地,眼看著戲都散場了。原本還在偷偷看戲的員工,瞬間都躲回自己位置上去。
他看了一眼滿地的狼藉,閉了閉眼睛。
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疼,如果說這世上真有因果報應。真有天堂地獄,那麼現在必然是他的報應來了,而他死後,也一定是下地獄的那個。
夏天進了電梯還在巨大的悲憤之中,剛剛的做法,不但沒有讓她心頭舒暢,反而堵得更厲害了。
“你現在想去哪,我送你回去。”餘林餘光看她一眼,主動問她。
夏天沒有回答,反倒是看了看他臉上的傷口。“你的臉沒事吧?”
雖然沒有周子諒的臉那麼精緻,但好歹也算得上是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