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不動聲色的微笑,將酒杯往前推了一點,說:“我不太會喝酒,要是第一次見面就兩杯倒,多掃您的興啊。”
話音剛落,童向遠臉上的表情便垮了下來:“夏小姐雖然口上說願意和我合作,看來心裡還是信不過我,如果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以後還怎麼合作?”
夏天垂下眼簾,童向遠明擺著故意刁難她。她要是拒絕他,肯定不會讓她輕易離開這裡。可這酒要是有問題……或者他們想做些什麼,讓自己的把柄落在他們手裡……
她突然笑顏如花,低聲笑說:“我是真不會喝酒,不然下次,找一個適合宿醉的地方,我一定陪市長大人一醉方休。”
童向遠不為所動。
“看來夏小姐是鐵了心不打算給我這個面子了?”
氣氛稍稍有些凝滯的尷尬,旁邊的人已經舉起了酒杯,都齊刷刷的看著夏天,逼她在此刻做出一個決斷。
童向遠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讓她喝下這杯酒,便不會有留情的餘地。夏天細細觀察童向遠的臉色,見他表情有些不悅,似乎今天這杯酒不喝不行了。
溫昭翰瞧見夏天如此為難的樣子,正準備說些什麼。
夏天已經伸手拿過桌邊的那杯酒,一仰頭一口悶了。即便是做這種事情,她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不想在他們面前出醜。那是高度的烈酒,一下喉夏天便覺得喉嚨裡火燒火燎的,十分灼心。
她喝完酒,放下酒杯,又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看向童向遠笑著說,“剛剛是我不對,市長大人別生氣,這第二杯酒算我自罰。”
她不等童向遠表態,就已經把第二杯幹了,這次她喝的爽快,空杯見底。心裡火燒火燎的,夏天深吸一口氣,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手抖。
童向遠臉上的表情這才有所舒緩,似乎已經接受她的賠罪。
短暫的沉默中,外面走廊裡突然傳來震動的腳步聲。溫昭翰和童向遠對視了一眼,和對方確認了眼神。
周子諒帶著人大步流星走來,旁邊的保鏢想要出手阻止。還沒靠近周子諒,便被餘林抓住手腕,丟了出去,來一個,丟一個,來一個,再丟一個。
就這樣一路到了門口,他修長的身影站在門口,從容不迫的雙手插兜,冷冽看向守門的人,寒聲:“開門。”
門口的保鏢一時間都被他兇狠的目光震懾到了,猶豫片刻,還是開了門。
周子諒一腳便將門踹開,門開的瞬間,正巧看見喝了酒藥效發作暈倒直直朝地面倒下去的夏天。
他整個人大驚,立馬大步上前抱住了她緩緩下滑的身子。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空酒杯上,眸光暗了暗。又看見夏天身上已經不是出門時穿的那件衣服,更是殺氣騰騰怒視他們。
這兩個人是什麼德性,他比誰都清楚,尤其是童向遠這個為老不尊的老流氓!
“喲,這是什麼風把周總吹來了?你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闖到我的地盤,怕是不太合適吧?”溫昭翰慵懶的坐在沙發上,重新把濃妝豔抹穿著暴露的女人摟在懷裡,偏著頭對周子諒微笑。
周子諒摟緊了夏天,狠狠擰眉:“溫昭翰,本來你回國之後我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偏偏擅自動我的人。如果她有任何不適,就等著給你未婚妻收屍!”
從頭到尾他似乎都沒打算看童向遠一眼,只是把一股狠勁兒全發洩在溫昭翰身上。
周子諒回頭看了一眼餘林,餘林立馬上前扶著夏天。周子諒很是厭惡的將夏天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丟掉,旋即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連臉一起遮住。
“我還以為你為什麼要負了我家言言,原來不過為了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戲子,子諒啊,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呢,一個女人而已,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怎麼就偏偏分不清輕重呢?”
童向遠語氣十分唏噓,像極了一個擁有著豐富閱歷的前輩教訓無禮的後輩。
周子諒回身,目光鋒銳的從溫昭翰身上掠過,最終落定在童向遠的臉上:“不管你背後有多少女人,都應當清楚現在的局面是你們有求於我,別再有下次!否則我會立馬送你們下地獄!”
他一句廢話也不多,抱著夏天便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夏天緊緊皺著眉頭,嘴裡散發出濃郁的酒氣。懷裡抱著這一具軟軟的身體,他一顆焦躁的心才瞬間沉下來。當知道她被溫昭翰帶走的時候,他整個人急的都快瘋了。
怕她受傷,怕她害怕,也怕那兩個混蛋做出傷害她的事。
“我帶你回去……”
他呢喃了一聲,腳步堅定往前走。那聲音溫柔低沉,有讓人安心的暖意,像是一陣春風吹進了心底,昏睡過去的夏天鬆開了緊皺的眉頭,無意識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領。
周子諒不敢帶夏天回去,怕被夏梔看到會誤會。所以只好帶她去酒店,那酒的後勁太大,無論一路上怎麼顛簸,夏天都沒有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