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又繃緊了笑容,最後勉強的說:“周總說的是,是我不識抬舉,請你原諒。”
周子諒嘴角一揚,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夏天的額頭,卻讓她覺得心裡發毛。
片刻之後,周子諒發動車子離開酒店。他整個人目不斜視,臉部的線條繃得很緊。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正巧陽光不時透過車窗鑽進車裡,灑在他的半邊臉龐上。
襯著他的側顏十分挺拔,整個人彷彿被你描了金邊一般。
夏天有些悻悻的移開視線,她垂下眼簾,忍不住去想。周子諒這種人,空有一張好看的臉,內心卻陰暗無比。這種人彷彿妖豔的食人花,表面風光美麗,但只要一靠近,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吃掉。
“等下送你到離這最近的地鐵站,你自己回去。”周子諒心情似乎不太好,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面無表情。
夏天點頭答應下來,正好,她一點也不想和他一起回去。省得引起那麼多人圍觀,還要把他伺候得像爺一樣。
周子諒把她放在中心花園的地鐵站,從車上下來,她甚至不敢直接轉身就走。還站在原地看著周子諒的車遠遠離開,才敢下地鐵站去。
坐扶梯下樓的時候,她看了一眼手裡的那張黑卡。心裡還有幾分恍惚,仔細想想倒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就當拿了一張可以無限透支的卡,以後有什麼急用也不擔心。
回家之前周子諒接到了周子瑜的電話,他特意打電話過來提醒他。
“子諒,不要忘記今天是二十號。爸爸說了,每個月的這一天無論多忙都一定要回家,我知道你最近事情多,但千萬別忘記這件事。”
他心裡覺得煩悶,只道周子瑜囉嗦,但依舊回答他:“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回去的。”
他開著車在外面轉了好久才回去,路邊的樹都不斷往後倒退。
兩側都是樹,香樟的葉子。
綠意盎然,黃昏時刻在夕陽的照射下,彷彿已經不再是綠色,而是一種泛著金光的烏黑色。偶爾風過,就看見葉子一層層的翻滾。
周子諒在夕陽完全下山之前到達別墅,屋子裡已經開了燈,依稀還能聽見裡面有人談笑的聲音。父親之所以每個月二十號都讓他們回家,還不就是為了控制他的所作所為。
而母親怕是時時都在盼望著這一天,因為每個月只有這一天,她的好兒子周子瑜才會從山上回來。
他下了車,一個人的腳步聲踩在地上顯得格外落寞。
夏季的黃昏,光線朦朧。小區裡新種了樹木和草坪,噴灌系統在噗噗地噴散著水珠。有幾滴濺到他的手背上,微微一點涼意。
進屋之後,周子諒已經看見坐在屋子裡的一群人。母親,周子瑜,舅舅舅媽,還有他們的兒子,以及……童言!
一群人都在屋子裡笑呵呵的談論周子諒的事情,母親更是十分親密的拉著童言談笑。儼然已經把她當成了未來兒媳婦看待,對於這一切,周子諒都只覺得可笑。
他在門口站了許久,最後反倒是周子瑜最先發現他的存在。
起身朝他走過去,微笑著伸手去拉他:“既然回來了,怎麼站在那裡,人都到齊了,就等你一個人,快進來吧。”
“子諒哥你回來了。”童言站起身,微笑中頗有小女兒的嬌羞態。
周子諒走進去,很規矩的和在座的所有人依次打招呼:“媽媽,舅舅,舅媽,哥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周子瑜笑著說:“下午聽說父親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提前趕回來了。”
他輕輕點頭,這才回頭來問童言,只是瞬間變的聲線冷硬,面無表情:“你怎麼來了?”
對這女人他一向沒有任何好感,說起來好像也是個很尊貴,很尊貴的角色。可是偏偏總做些沒腦子的蠢事,還一個勁往他身上貼,著實讓人覺得反感。
還沒等她回答,母親就已經替她開口:“是我叫她過來的,你平時工作那麼忙。也從來沒見你帶她去哪玩過,這次好不容易你們都有時間,我叫人家來吃個飯怎麼了?
他早就知道童言仗著背後有母親和她的父親撐腰早就有恃無恐了,於是也不再說什麼。
但卻更加的面無表情:“我當然沒有任何意見,母親開心就好。”
偏生他這個又傻又憨的二貨表弟袁小滿廢話最多,賊兮兮的湊上來,就開始在他耳邊悄悄質問他:“哥,那天早上我可是看見了……你帶著一個美女從你的私宅出來,你要是不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童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