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永嘉這個賤人,那日竟還企圖騙我,說你在她面前道我無恥……”
“噗”!
一道沉悶的利刃破肉的聲音。
高嶠猝然拔劍,劍尖刺向邵玉孃的心口,從她胸脯前的兩道肋骨之間,毫無偏差地深深刺入,力透劍背,穿背而出。
邵玉孃的嘴還張著,聲音卻戛然而止。
她一下睜大眼睛,盯著高嶠。
高嶠眼底血紅,卻是面無表情,從她胸口,猛地拔劍而出。
邵玉孃的身子,隨了他拔劍的動作,一下歪倒在地。
高嶠再不看她一眼,提著那柄劍槽正不斷淌血的劍,轉頭而去,才走了兩步,那尚未死透的邵玉娘竟悲鳴了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一個縱身,撲了過去,伸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
“高郎君……臨死之前,求你和我說句實話,當年,你是不是分明心裡也是有我,卻礙於蕭永嘉,才拒了我的……”
她仰著面,嘴角不停地冒著血,凝視著高嶠的目光,卻是懇求的,柔弱的,惹人憐惜的,一如當年她初識那素冠白衣的男子時的美好模樣。
高嶠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轉頭,盯著地上的這個女子,一字一字地道:“邵氏,你給我聽好,阿令她沒有騙你。和阿令比起來,你連做她的提鞋奴也不配!我有妻如此,怎可能會對你有意?”
“自始自終,我高嶠的心裡,只有阿令一人!”
他一腳踹開她還死死抓著自己的手,出屋,大步離去。
高胤在外頭忐忑等著,突見高嶠出來,迎上:“伯父,怎樣?可有伯母的下落……”話未問完,見高嶠腳下一個踉蹌,人晃了一晃,臉色慘白,一驚,急忙搶上來扶住他的胳膊。
“伯父,你可是身子不適?”
高嶠感到胸口猝然一陣疼悶,眼前發黑,一股又熱又腥的液體,湧到了喉嚨。
遠處突然馳來一騎快馬,馬上信使看到高嶠,高聲喊道:“高相公,不好了,宣城叛軍打到歷陽,離建康只有四百裡了!”
高嶠咽回了那一口熱液,閉了閉目,睜眼,反手用力握了握侄兒的胳膊,道:“我無事。我立刻回去。你也速回毗陵!”
高胤望著伯父匆匆上馬,掉頭就要回往建康的背影,心頭湧出一絲不安之感。
“伯父!李穆那裡,難道竟還沒有訊息?”
他忍不住,高聲問道。
高嶠停了一停,道:“他已回軍。路上卻遭許泌留守軍隊和北夏的兩面夾擊。何日歸來,還未能定!”
說完,領著隨從,縱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