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不知道怎麼回答,飲了口酒,他很少跟人說陳煙雨的事,就連讓衛澈去幫忙送信的時候也就僅僅提了下這個名字,就跟他自己一樣。一個是沒人說,再一個,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不能用來炫耀,又不是什麼博人眼球的好事,賺點悽苦的可憐同情心而已。
不過今日喝了點酒,也不好意思掃興,望著篝火,比劃了一個高度,然後說道:“跟銀子沒有關係,我跟她也就這般小的時候,她就去了春煙坊,不過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沒說,先生也沒說。
就在半年前,她去了金陵,至於是為什麼,知道一點,但不多。”
徐江南嘆了口氣,見著蕭隕滿頭霧水的怔在那裡,酒葫蘆吊在身旁,徐江南用手裡的葫蘆撞了撞蕭隕的,然後仰頭喝酒。
蕭隕回過神來,見到徐江南這麼囫圇的一說,也就沒有深問下去,仰著脖子才灌一口酒。
便聽到徐江南輕聲問道:“蕭大哥,你來西蜀道這麼些年,就沒去衛城看看?那個地方不是江湖大俠聚集的地方麼?”
蕭隕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怎麼沒去過?來西蜀道的第一站就往衛城跑了,可惜那地方人以群分,你老哥我也就是有點銀子,人家瞧不上沒辦法,這才往著周邊看看。”然後又看了一眼徐江南,笑著說道:“怎滴,你也想去?”
徐江南輕輕點了點頭,“好不容易走趟江湖,怎麼也要去看看風景,長長見識也好,總不得以後見到個能飛的老神仙,嚇得徑直坐在地上,沒人看到還好,要是被喜歡我的姑娘瞅到這一幕,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瀟灑風度那不得付諸東流了?”
蕭隕憋著笑,還是覺得跟徐江南說話有意思,實在,不過他在給篝火添柴的時候看到了依在槍桿上酣睡過去的秦破,有些歉意說道:“對了,徐老弟,秦破和郭年就是這樣的性子,白天的事你可別放在心上。”
徐江南知道蕭隕的意思,通情達理擺擺手,不在意。“小弟若是被這兩個有真才實學的大哥給嗆住,衛城也不用去了,隨地撒泡尿悶死自己得了。”
蕭隕放下心來,安心說道:“我也就是在那會聽到的什麼關於品軼的說法,大致跟朝堂相反吧。不過不得不說,那些人傲氣是有傲氣的資本啊,我上次去的時候,見到一個外來的富紳,嫌酒樓人多,要包下整座酒樓,那會酒樓里正好有個嗜酒的劍客,紋絲不動。那富紳便使喚著自己的手下過去,想著借勢攆人。
可惜啊,狗眼看人低,不是一個檔次的,都沒見那個劍客怎麼出劍,一層氣浪便將那些個仗勢欺人的惡奴給震了出來,好端端一家酒樓都是搖搖欲墜。然後等著那劍客將酒罈子拎在肩上出門的時候,那富紳嚇得跪在地上尿了褲子,也是丟人。不過還好,那劍客倒沒殺他,準確的說,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了。”
想到當初那副畫面,蕭隕就一陣心神搖曳,然後又說:“就是可惜了,那會我也沒膽子上前,錯過了,後來就感覺隨便一個人都像個深藏不露的大俠,不過有那人的前車之鑑,我也不好意思張揚,轉了一圈就灰溜溜跑路了,兩手空空,也沒見到衛家那些個能御劍的老神仙。有點點遺憾。”
徐江南喝了酒,說的話也有點糙渾,再加上平王府時張七九的態度,也就平平淡淡,安慰說道:“蕭大哥,你也說了是老神仙,又不是紅樓裡的姑娘,翻個牌子,給點賞錢就出來了。怎麼也要矜持一點的,是吧。”
蕭隕也是一笑,打屁迎合,“也是,這個理不假。”
明月當空,一個人會覺得長夜漫漫,兩個人喝酒暢談,倒也不覺得無聊,時而酒盡,畢竟不多,剛剛好。
晚上有秋風襲身,林間瑟瑟,兩人喝了點酒,再加上有篝火,也不覺得冷。
蕭隕看了看有些低垂的清月,又將葫蘆倒垂,一點酒液都沒留出來,蕭隕打了個哈欠朝著徐江南輕聲說道:“這下好了,私貨也沒了,不過今天,喝的舒服。徐老弟,等這趟買賣做完了,老哥哥可得跟你好生喝喝。不醉不歸啊。”
徐江南瞧見蕭隕的樣子就知道睏意上來了,點點頭,將酒葫蘆收好,又挑了挑柴薪,把揹著劍匣橫放在地上,枕了上去。
不少時分,蕭隕沉睡過去,帶著鼾聲。
徐江南徹夜未眠,想著某件事,不合適,但又偏偏發生了,這叫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江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要做一回赤帝子,斬蛇當道,畢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這又喝又拿的,不幹事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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