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涔在屋子一臉驚愕,疑惑問道:“剛才的道長呢?”
李閒秋站起身,抖落袍子上的灰塵,溫聲笑著說道:“去西蜀道了。”
可惜了,是一去不回的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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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清託著拂塵站在觀門前,面對屋內呂祖像,先前的氣息湧動他也察覺到了,看了一眼西蜀道的方向,也僅僅是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冷漠如初問了句:“你是來嘲笑貧道的?”
李閒秋不知何時呆在了呂清的身後,坐在臺階上,一手提酒,笑著說道:“不敢。”
呂清轉過身子,將拂塵插在背後,坐到李閒秋旁邊,觀內很是靜謐,陽光遍灑觀內,青瓦上的白霜瓦解,泛著光。
李閒秋自顧自地飲酒說話,“青城山雖然給了皇家臺階,但總歸是忤逆的皇家,惡了陳錚,陳錚也不是要一個這樣妄自做主的青城山來守著西夏龍脈。畢竟是西夏根本所在,如今西蜀道風雲突變,無論是陳錚,還是那些想斬草除根的清流,都會想到那個道門聖庭,青城山也不可避免,而這些年下來,不算上那些趨於朱紫富貴,入了煉丹之道的道門老頭子,還有那些隱秘在各山之間非是青城山大廈將傾不出手的隔世老神仙,似乎能上道的也就一個趙生徙。
此番西蜀道,趙生徙非去不可,真人當年初入知命,境界不穩,與在不惑境界數十年的趙生徙對了兩掌,落了下風。”
李閒秋提壇孤飲,閉眼斟酌一下後再說:“想必上次真人給李某人吃的靈丹便是那會蘇道長給真人療傷用的吧。”
呂清不可置否,沒有說話。
李閒秋嘆息一聲繼續說道:“趙生徙就算是條過江龍,衛家也算是條地頭蛇,如今趙生徙要在衛家手裡拿人,無論衛家站在哪條船上,這個人肯定是不會給的。千百年的世家,什麼都不怕了,就怕有人揭他們面子。徐暄當初讓衛家聲勢一落千丈,如今青城山又想來踩上一腳,那就真的成了江湖笑話了。
若論劍道修為,衛家那些個大宗師又何曾弱了,就說那些個藏在暗地裡的魍魎魑魅,也該夠青城山喝上一壺了。如今蘇道長過去了,但估摸著做的是一命換一命的勾當,真人,當真不在乎?”
呂清瞥了一眼李閒秋,他自然知道李閒秋的意思,不曾想他依舊沒有出聲。
兩人之間就此沉默起來。
才清晨時分,沒有什麼香客,觀內除了呂清和李閒秋,還有幾個長相甜美的小道童,唇紅齒白。呂清前幾日已經將秋天的新裝給這些小道童發了下去,一個個穿得圓潤肥大,在觀內嬉戲。
呂清並沒有給這些道安排經卷功課之內,只是有時候會給他們講一些故事,想到什麼講什麼,天南地北的,以他的閱歷,次次不相同也不是什麼難事。
稚童瞧見自家師父坐在臺階上,還以為他又要說那些江湖上的傳聞,或者說自家前人的仙家事蹟,各自圍了上來。只是又因為白髮的李閒秋呆在旁邊,不敢太過靠近。
他們知道這個白髮人,住在後院竹林,只是李閒秋生性清冷,又滿頭白髮,在這些小道童眼裡就顯得清僻,很少去打擾。
有膽子稍大的漸漸靠近。
呂清看著這群無父無母的小道童,取下身後拂塵,輕輕一揮,也不見風起,那些個天真道童咿呀咿呀的倒飛出去,就像棉花一般,往後翻了幾個跟頭,又輕巧落地。
小道童嬉笑驚奇一番,一鬨而散,往山下跑去,看今日有沒有上山的香客。
李閒秋見了此狀,起身幡然醒悟,朝著呂清恭敬作了一揖,返身折回竹屋,沈涔依著竹子等著他。
他們這群人包括蘇煙霞,無論是謀己,謀人,謀兵,謀天下,謀江山百年,說到頭無非一個利字相爭,而呂清則是修道於心,明理於世,於此一比,他們這些小心思小伎倆確實不值一提,反而落了下成。
只不過這樣以來,比起他們這些在東方越嘴裡的可憐人,似乎呂清更為可憐。
呂清看了眼遺留下來的酒罈,一拍青石地面,酒罈應聲而起,提壇暢飲,滿腔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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