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五指如鉤,指節用力,劉餘紅著臉,身子掙扎少許,雙眼翻白,徐江南將屍體隨手一扔,泥水染身,猶如死狗。
徐江南神色平靜看向眾人,就如世間百態,但大多都是怯怕居多。丁洪陰沉著臉,將紅纓大刀唰的一下刺入地面,徐江南周圍本遲疑的五名刀漢大喝一聲,皆刀勢如風,豎劈砍下。
丁洪抹了把臉上雨水,擼起袖子,雙手覆在刀柄上,冷笑漣漣。此子留不得,哪怕真是衛家種。
徐江南後空翻轉,身形往後閃回,躲掉五刀。
五人相視一眼,默契提刀,再上,並不想給這年輕書生換氣時間,勢要建功。
徐江南手拎桃花劍,一腳踢在原本裝春秋劍的古樸劍匣上,隨後一掌拍在尾部,深色劍匣如同流光飛掠出去,徐江南身形緊追其後,四人如避蛇蠍,躲閃開來,一人眼見來不及,咬牙橫刀。
徐江南要的便是這個機會,追上劍匣,正想趁機奪人性命,卻見地面黑影。徐江南暗歎一聲可惜。
而橫刀而擋的壯漢見狀正想鬆下一口氣。
卻見徐江南朝他咧嘴一笑,猛地一用力,整個腦袋猶如西瓜一般炸裂開來,眼見得逞之後,徐江南立馬將重心下移,翻滾出去,只聽利物劃破錦帛的刺耳聲音。
丁洪站在原本徐江南殺人的地方,刀身有若有若無的血絲,眼見徐江南翻滾出去,提著刀,舔了舔刀口,獰笑道:“味道不錯。”
徐江南古井不波,撕了上衣,身上傷痕縱橫,尤其是胸前那道三尺的刀疤更是觸目驚心,輕聲道:“是嗎?要不要再嚐嚐?”雙腿猛踏,泥水四濺,瞬間身形騰空。
三江入寒暑,一劍寫春秋。
竹青芷眼神一凝,瞧見傷痕遍佈的軀體雙手掩嘴驚呼一聲。油紙傘登時脫手而出,順著風在地上翻滾幾圈,順勢下山。
丁洪返身正想提醒,那呆滯不知何故的四人一人被劃了脖頸,一人被攔腰斬下,一人被透胸穿身,一人被一分為二。
徐江南站在血泊之中,提劍而立,雨水沿著桃木劍洗涮而下,笑意森森。“當家的,這味道可不太好。太苦。”
丁洪雙手握刀,刀身下垂,與地面齊平,神色閃爍。“看你小子能猖狂幾時。”說完,刀身一提,泥水鋪面而來。
徐江南身如靈猿般往後閃退,原本呆在廣場上不敢輕舉妄動的賊人可能是被徐江南先前手段給震懾住,自覺讓開了道。丁洪緊追不止,凜冽刀勢連綿不絕,每一刀下去,廣場石板上火光閃爍,一道青白深痕乍現出來。
徐江南再退,突然感覺背像似倚了一物,後退速度緩了下來,眉間一皺。丁洪獰笑一聲,刀身裹挾著滾滾殺意筆直的劈了下來。
徐江南見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奮力一擋,唰的一聲,刀勢落下,勢大力沉中徐江南膝蓋一軟,紅纓刀順勢斜落在劍柄處,劃過之時,徐江南鬢間青絲斷落下去。
丁洪雙手用力用刀按住桃木劍,裂開嘴,殘忍的笑了笑,狠狠說道:“怎麼樣小兄弟,現在覺得味道還好不好啊?你放心,一時半會你死不了,老子就欣賞那些多管閒事,喜歡拔刀相助的大俠,你不是想幫那臭婆娘麼?等下大爺讓你看場活春宮,再送你上路作伴,也算恩德如山了吧!”
聽到這番話的小蟊賊一個個面露淫穢笑容,不懷好意的望著寨門口的竹青芷。
而她卻是一臉風淡雲輕的模樣,與往常的作風作態大相徑庭。
丁洪氣力極大,眼見徐江南的桃木劍都快被按到肩膀的時候,徐江南猛的一用力,趁著空隙間,不顧姿態的從旁邊滾了出去。
而原本背靠著的杏黃旗卻是就此緩緩倒下,眼見自己退到安全位置的時候,徐江南這才用桃木劍支撐著站起來,全身上下連發絲都沾滿泥水,狼狽至極。背後傷口又撕裂幾分,整個背部如同火燒一般疼痛,近乎麻木。
而丁洪見狀,更是哈哈大笑,猖狂至極,說起來倒也不怪他,此時的徐江南在他眼裡便如待宰羔羊一般。
“可還有氣力耍劍?”丁洪走過去一腳踹在徐江南腰間,徐江南瞬間從視窗摔入清月寨大堂內,木屑四飛,徐江南忍不住吐了口鮮血出來,每次呼吸間只覺腰間如同針扎一般蝕骨。
只聽外面丁洪挑釁道:“沒了老子可要提槍上馬了!”
徐江南自然知道他說的槍是胯下槍,馬便是寨門口騎馬的那匹胭脂馬。
徐江南徒然生出一股無力之感,於這世道。
在這之前他總覺得世間黑白善惡自有定論,邪不勝正。到現在發現其實只是年少輕狂的一廂情願,畢竟成王敗寇才是江湖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