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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七章 錐心之痛(八)

絲蘿緊緊拉住二妹的手,無聲哭泣。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臉色也因為缺氧變得有些紫紺

小時候家裡窮,阿爸阿媽沒日沒夜在田間地頭勞作才能勉強維持一家人的生活。絲蘿和剪秋蘿兩姐妹從很小的時候就必須學會獨自照顧自己,不僅如此,還要為家裡分擔家務和農活。

可以說兩姐妹是互相照顧,相互依靠長大,至於阿爸阿媽,在兩姐妹的印象裡就只有他們忙碌的身影。

剪秋蘿回過頭問阿媽道:“阿媽,我和大姐小時候讀書的學校還在嗎?”

剪媽媽紅著眼睛點點頭。現在所有人都壓抑著心中的痛不敢哭出聲來,生怕絲蘿聽見傷心。

易蔚藍也很好奇想知道剪秋蘿小時候讀書的學校是什麼樣子。他跟著絲蘿的輪椅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在一處破舊的三層小樓前停了下來。

易蔚藍瞧得出來剪秋蘿看著自己母校時落寞的情緒。從小就在蜜罐子里長大的易蔚藍,直到到了剪秋蘿的老家才真正知道貧窮的原本模樣。

易蔚藍又想起了夢裡那個偷吃包子被打的小女孩。

易蔚藍對剪秋蘿的感情十分複雜,一方面他對剪秋蘿的強悍是有些懼怕的,另一方面又特別心疼那個把所有的苦都放在心裡的她。

現在中國農村的現狀,剪秋蘿是知道,對於自己母校的衰敗她也是預料到的。只是真正身處其中,往事和現實的畫面相互交替出現,讓剪秋蘿的心還是如針扎般難受。

看著愣在原地的二姐,綠蘿上前解釋道:“現在這裡面沒幾個學生讀書了,大多都到鎮上去了。聽說,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被撤銷了······”

絲蘿呼吸已經非常費勁,可是她硬是撐著。即便是在這樣艱難的時刻,絲蘿還是想到二妹看見母校衰敗落寞的心情。

絲蘿用盡全身力氣握住二妹放在輪椅上的手,想要給她一點安慰,哪怕只是最後一點。

剪秋蘿蹲在姐姐面前道:“大姐,你放心,我沒事。我只是想起我倆揹著綠蘿一同上學時的情景。你怕耽誤我的學習,老是把綠蘿背到你的教室裡。綠蘿一哭你就只能抱著她到操場上哄。

綠蘿要是撒嬌鬧脾氣,你還會抱著她滿操場跑逗她高興。我要是來搶綠蘿,你總是會說我是老大,就應該照顧妹妹們······”

說著說著剪秋蘿的眼淚就像決了堤的洪水再也關不住。剪秋蘿太瞭解百草枯中毒病人的病程,姐姐的臉色和隱忍就告訴她,姐姐的肺部就要停止工作了。所以她要趕在姐姐走之前,把想說的感謝全部說完。

“後來你出去打工,供我讀高中,讀大學。你還是個孩子就要到廣州那樣遙遠又陌生的地方去。大姐,那個時候你肯定很害怕吧?”

絲蘿陪著二妹一起哭,她想說不害怕,因為家人是她前進的動力,可是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在場所有的人都陪著兩姐妹一起哭。哪怕易蔚藍這個局外人,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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