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楷終於恢復神智,杜乾平不禁大喜,“蔣公言之有理。絕不能叫柴狗那廝制住咱們!”
“你速去安排。天一亮,隨我出城!”蔣楷揮揮手,重新坐下。
“可是,蔣公,若柴狗執意不肯又如何是好?”杜乾平隱約覺得這事不簡單。柴狗是個粗人,刀尖上舔血討生活,向來不做那等勒索綁票的營生。更何況,他與蔣楷互惠互利,就算在分贓上多有不滿,也不至於氣到撕破臉吧。
“不肯?不肯就滅了他!”蔣楷咬牙切齒,大不了魚死網破!
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不知哪天是個頭。杜乾平眸光驟然晦暗,躬身嗯了一聲,便轉身出了書房。
不多時,杜乾平再一次踉踉蹌蹌回來,歇斯底里在外嚎叫:“蔣公,蔣公,不得了了……”
蔣楷在書房裡一聽這話,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嚯的開啟房門,“又有何……”脖子上倏地一冷,是兵器觸肉的冷。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眼珠向下瞟,刀光森寒晃得眼睛生疼,順著刀身向旁邊望去,衛瑫那張俊臉赫然就在眼前,“衛、衛將軍?”
蔣楷難以相信衛瑫的刀竟會架在自己脖子上。
杜乾平被倆個兵士捂住嘴,雙腿跪地,半點聲息也發不出。蔣楷動也不敢動,生怕刀劍無眼傷著自己,“衛將軍,我乃是朝廷命官。你深夜來我府上,拿了我的人,還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這、這是何意?”
“蔣楷!你意圖謀反,還敢問我是何意?”衛瑫命令道:“來人!把蔣楷這亂臣賊子綁了!押回京都,交由陛下發落!”
“謀、謀反?哪能啊?”蔣楷皮笑肉不笑,竭力爭辯,“我對陛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衛瑫把刀從蔣楷脖子上撤回,入了刀鞘,冷冷說道:“這些話你留著對陛下說罷。”
蔣楷眼珠轉了轉,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難不成衛瑫明著剿匪實際與柴狗攪到一處去了?所以柴狗才敢如此膽大妄為?定是如此!
他一邊想,一邊說了出來,“衛瑫,你跟柴狗狼狽為奸,你……”
聞言,衛瑫冷冷嗤笑。這種蠢話都說得出口,虧蔣楷還是個刺史。就在此時,寧廉從衛瑫背後閃身出來,訓斥道:“蔣楷!休得信口雌黃。刀柄上陰刻的是你蔣姓族徽,證據確鑿,就算你想抵賴,也是抵賴不了的?”
蔣楷驚愕不已,寧廉怎麼知道刀把上有蔣姓族徽?
柴狗今兒晚上搶地窖,風兒刮的這麼快?
豆大的汗珠從蔣楷額頭冒了出來。柴狗出息了,都能搭上京官了?
不可能!柴狗就是個傻老粗!他就知道搶,根本不可能懂得經營人事,到底是哪個關節出了錯兒?
蔣楷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寧廉看他吃癟,高興壞了,心說你也有今天?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柳維風得知此事是何反應了。
不論如何,謝玉姝幫個大忙。寧廉唇角微勾,順勢再噁心噁心蔣楷,“你啊,真得謝謝你那好女兒!”
阿蓉?
跟阿蓉又有什麼關係?誰能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衛瑫對寧廉所言也有疑惑,但此時不便發問,對兵士道:“把他押下去!”一聲令下,上來幾人反剪蔣楷雙臂,扭送下去。
這一夜,玉姝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