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墨盯著她手中那隻白玉杯靜默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們似乎連大婚的儀式都沒有走……
沒錯,就是這麼任性!
三年前,嚴之墨血洗嚴家之後,他的兇名就傳遍了整個無惘,不說他少有人能敵的強大實力,就仗著那兇殘狠辣的名頭,他的事就沒人敢多說一句。
作為雲嵐州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他一句話能定無數人之生死,他想要個女人,鍾家就乖乖把人給他送了過來。
昨天來的時候,鍾書琴被迷暈了,嚴之墨嫌婚禮儀式太麻煩,於是就省了,自然也沒人敢多說一句。
反正只要他高興……不殺生就好!
所以說,他們成親連個儀式都沒有走,他既然想讓她認了這個身份,那麼,就不妨礙她把儀式做全吧?
鍾書琴笑著,對上嚴之墨略微詫異的眼神,輕輕挑了一下眉:“夫君莫不是……想出爾反爾?”
“自然不是,夫人不信我?”他好歹也是堂堂嚴氏之主,不過是對付區區一個弱女子,還沒淪落到用這麼低劣的手段吧!
嚴之墨微微牽起唇角,眸光落在那玉杯上:“只是這杯中,無酒啊。”
“只要夫君你願意,酒……自然會有的。”
她越是笑得燦爛,那表情看上去就越發顯得天真無邪,單純無辜極了。
嘖……原來還是一隻小狐狸!
“自然是願意的……”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一分,帶著些許被挑起的興致,嚴之墨回道,抬手欲取她手中的玉杯。
噗……嗤……
就在此時,一道殘影在他眼前掠過,隨之而來的是什麼東西被劃破的細微聲響。
嚴之墨反應過來時,手腕上的切口處已有鮮紅的血液湧出,隨後才有密密麻麻的痛楚傳來,他一時沒料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受傷了?
還是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
偏偏還是手腕!
以她的速度,若要取他性命,完全沒有難度,也完全……防不住!
多麼令人恐懼的認知!
這種情況,完全在他預料之外!嚴之墨難掩驚訝地看著鍾書琴,第一次想不透了。那麼快的身手,她真的是個連聚氣期都無法突破的普通人麼?
不過片刻,血液便在小巧玲瓏的玉杯中盛了半杯,鍾書琴見此不由勾唇笑開,語氣也多了幾分真誠:“真是多謝夫君了。”
說話間,抬手撫過他的手腕。
嚴之墨只覺得腕間微涼,再看時切口已經癒合,若不是還殘留著些許疼痛和一道粉紅的印子,他恐怕要以為方才只不過是他的錯覺了。
“原來夫人喜歡……喝血麼?”嚴之墨的語調依舊清潤溫和,若不細聽,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指腹不經意般輕撫過那道印痕,又微微用力壓了壓。鳳眸微斂,刷子似的眼睫低垂下來,藏住了那瑩潤的墨玉,同時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他似乎,招來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儀式而已。”
鍾書琴舉杯,將自己的血也引入杯中,直到盛滿一杯,臉上笑容收斂,神色也變得莊嚴肅穆。
“夫君,引以此杯在此敬你我今日締約,子當一世相隨,相扶、相持,不離、不棄。”
她舉杯望著他,又似乎是透過他看向遠方,目光灼灼。
那一刻,他的心跳似乎快到極致,又似乎停止。那感覺不知如何形容,非要說的話,似乎是……心裡堵得慌?
“以吾之名,此誓,盟約,締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