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媽媽?”
素梅拚命點頭,視線落在嚴媽媽的身上,開口道:“也是奴婢們不好,議論嚴媽媽,卻被老太太給聽著了,才生了大氣。”
“太太若是責罰,奴婢們只敢領受,只是有些話不說,奴婢都替老太太委屈。”
“嚴媽媽是老太太跟前兒的紅人,年紀比我們這些個都大些,便是懶怠些也沒什麼。可每每老太太要如廁,或是弄髒了褥子,嚴媽媽就藉口避到外頭去,不是給老太太燉湯,就是去看老太太的藥熬好了沒。”
“奴婢們也不是個蠢笨的,發覺了嚴媽媽的心思,就私下裡議論了幾句,哪曾想正巧被老太太聽著,老太太生氣,才從床上滾了下來,要拿嚴媽媽問罪。”
“都是奴婢們不好,錯了規矩,請太太責罰。”
素梅說著,就重重磕了個頭。
王氏一聽,心頭一震,立馬便叫兩個婆子將嚴媽媽捆了起來,才到了床前請示老太太該如何處置。
老太太臉色鐵青,用口型說道:“打!打死!”
“老太太,老奴冤枉,老奴冤枉,是這些個丫鬟見不得老奴回榮欣堂伺候,才起了歹心,合起夥來要陷害老奴,想要將老奴除掉啊!”
見著老太太的口型,嚴媽媽的臉色迅速變得慘白,身子晃了晃,就跌到在了地上,幾步爬到床前,對著老太太磕頭道。
老太太眼中有了幾分猶豫。
這個時候,有個小丫鬟跪下來,對這老太太道:“老太太,奴婢親耳聽到嚴媽媽和林姨娘說老太太不中用了,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倒是拖累了她們。”
嚴媽媽額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明明她是私下裡和林姨娘說的,怎麼恰好被這個小丫鬟給聽見了。
見了嚴媽媽的臉色,老太太哪裡還有不明白的,咿咿呀呀幾聲,視線就落在王氏的身上。
是叫王氏將嚴媽媽打死!
王氏揮了揮手,很快就有兩個婆子上來,將嚴媽媽拖了出去。
府裡有專門責打奴才的板子,寬有半尺,塗著紅漆,足足有一米五。
嚴媽媽被按在長凳上,嘴裡塞了布條,板子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打在人的身上,發出悶實的響聲。
幾十板子下去,嚴媽媽的身上就沒一塊兒好肉,已是出氣多進氣少,行刑的婆子見了,才遲疑了一下,就聽跟前兒的人道:“太太說了,這等奴才,打死不論。”
一句話落下來,那婆子又抬起了板子,十幾下過後,嚴媽媽便再無氣息,才進去回稟了大太太。
“回太太,人已經死了。”
大太太嫌棄地遮了遮鼻子,只說道:“裹張草蓆子抬出去吧,別髒了府裡的地兒。”
不等那婆子應下,就聽著外頭一陣喊叫聲。
“姨娘,姨娘!不好了,姨娘見血了!”
原來,是林姨娘聽進訊息,匆匆趕了過來,一進來就見著已經死透的嚴媽媽,受了驚嚇就動了胎氣跌倒在地上。
大太太從屋裡出來,就見著林姨娘身下一灘血,已經是不省人事了。
“快,快去請大夫進來!”大太太說著,又傳了管家進來,叫人將嚴媽媽的屍體給抬了出去。
徐昭聽說榮欣堂出了事,嚴媽媽被大太太命人打死了,忍不住一愣,問是怎麼回事。
“那嚴媽媽也是活該,到了老太太跟前兒伺候,還嫌老太太癱了,身上髒得很。被老太太瞧出來,老太太動了大氣就摔下了床,正巧大太太過來知道了這事兒,就將嚴媽媽發落了。”
“這等奴才,早該打死了。只是可憐了那林姨娘,一進去就瞧見嚴媽媽慘死在那裡,動了胎氣小産了,聽說落下來還是個男嬰,真叫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