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悔第一時間攙住我的胳膊,我都沒意識到自己腿一軟差點要撲進門裡。
可只出來了一位全副武裝,僅『露』出眼睛的醫務人員。
他摘下口罩,我一眼便認出來,是盧瑟的助手,安德烈。我們之前見過面。
他也一眼看到我,似乎出來就是為了找我:“成驕陽。”
“怎麼了?”我緊張地聲音都比平時高了些。
“跟我來。”他說著轉身就往門內走,我想都沒想就跟了進去。
門內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我不知道手術室在哪裡,安德烈也並沒有要帶我進去的意思。
我們就站在進門五米遠的護士站旁,他看著我,說盧瑟教授正在裡面給病人做手術,手術已經進行了五個小時。
我不停點頭,說我知道,很感謝盧瑟教授,之後一定當面向他和瑪麗致謝,和我的先生一起。
“教授不需要你的感謝,他讓我找到你,你必須答應他一件事。這件事本來在手術之前就應該處理完的。”安德烈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我根本顧不上多想,十分配合地應道:“嗯,盧瑟教授有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不管他需不需要,我確實很感激。”
安德烈望著我,發音清晰地說:“教授說手術成功後,你不能和病人再見面。”
“什麼?”我真得沒聽懂,幾乎是脫口而出。
“教授說,作為你『騷』擾夫人的代價,病人的手術結束後,你不可以和病人見面。”安德烈補充道。
我飛快地在大腦裡組織著語言和邏輯,良久,我問:“就是說,讓我離開他?”
“是的。”安德烈答。
“這是代價?是他用醫者仁心做的交換?”我質問。
安德烈的臉上『露』出不悅:“世界上的病患很多,教授不是上帝,不可以從上帝手中奪取他要的人。”
“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神愛世人,然而他的子民竟然如此殘忍。我不答應。”我一字一句地反擊。
安德烈勸我認真考慮,不要意氣用事。
“手術還沒有結束,如果在此之前你拿出這種態度,教授是不會開始的。”安德烈對我似乎有些無奈。
“他既然來了,就說明他想救人啊。”我正在被絕望一點點侵蝕,儘管在據理力爭,但我明白如果我不答應,意味著什麼。
我可以用盧瑟的醫德去賭楚晴川的命,我知道我這次能賭贏。可是,他的手術一次就可以成功嗎?如果還需要第二次呢?我得罪了盧瑟,他還會幫我們嗎?
“你怎麼想是你的事,不要試圖和教授辯論。你最該感謝的是夫人,教授還說不希望你再去打擾夫人,他會很生氣。”安德烈對盧瑟的熟悉程度,已經不亞於家人,以至於他在說這些時,非常自然而且毫不意外。
我輕笑:“本來我就要去留學了。這樣也好,省得在一起天天共患難。我答應教授的要求,要立字據嗎?”
“不需要,教授說你會是信守承諾的人。”安德烈這才有了一抹笑意。
我自嘲:“我可能真不是。”
“至少在這件事上,你會是。”他篤定地說:“原本,今天教授會和夫人踏上環遊世界的旅程,因為你們,改變了教授的計劃,他最討厭的就是計劃被打『亂』,還有決定被幹涉,以及親人被『騷』擾。這三點,你都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