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都沒見到他,呵呵,誰知道他去找誰了。他這種人……”
我剛想說“水性楊花”,姚君已經打斷我,說了句:“很專一。”
我忍不住想要翻個白眼:“姚中……呃女士,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有急事嗎?不想再多瞭解一些和他有關的事?”姚君氣定神閒地啜了一口咖啡。
我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說:“沒時間。”
“呵呵,晴川以艾暉的身份回來,是因為江城最近湧入了一批來歷不明的新型毒品,這讓原本可以收尾的任務,多了一根小尾巴。另外還有一條線索,我們需要調查清楚。”她似乎沒聽到我的回答,只管說道。
我蹙了蹙眉:“這和我生父有關係嗎?”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點內情,免得影響有情人之間的感情。”姚君避而不談。
“沒有感情,談不上什麼影響不影響。”我心想,晚了。
“驕陽,昨晚有人可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氣得一晚上都沒睡著。”姚君繼續笑眯眯。
“你怎麼知道的?”我的關注點也是奇了怪了。不過我知道她說的應該是某人看到了我和封火摟摟抱抱的畫面。
姚君哈哈一笑,用眼神戳穿了我的那點小心思:“拉著兄弟通宵借酒消愁,被人家打報告了,我自然是要處理處理。”
“那這人水平不行,工作能力不夠,心理素質差,是得好好處理。”我含沙射影道。
“所以我來處理了呀。”姚君笑著看我。
我心想,哦喲不愧是官方人士,套路就是6,這麼快就把我繞進來了。
“悉聽尊便。”我知道自己躲不過這波連擊了。
“驕陽,因為主線任務結束,我才可以對你說一些事情。認真地說,晴川這三年付出得很多,甚至一度陷入危險處境。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出於我們還有我個人對他的虧欠,希望你能聽一聽他不願意對你提起的過去。就當做我給你講了個故事,不能說的我自然不會多說。”姚君一臉嚴肅,我也不再抗拒。
“晴川在軍校時成績優異,畢業後直接被編入精英部隊。可不到半年,他就因為外出時鬥毆傷人背上了處分,雖然是見義勇為,但他傷的是一位政要的公子,代價便是賠上前途。年輕氣盛的他當然不服氣,衝動之下在營地滋事被勸退,所以他對體制深惡痛絕。”
不等姚君接著說下去,我就嗆了口咖啡在嗓子裡:“這麼優秀?”
姚君搖頭笑:“別急,聽我慢慢說。”
我做出一副側耳聆聽狀。
“很快他選擇了南下,改名艾暉,在當地拜師學藝,倒賣古董字畫和藝術品。因為他有基礎,很快就從一個落魄的外來者,慢慢結交當地的商人和勢力,一步一步接觸到當時金三角最大的販毒團伙高層。由於毒資龐大,他們需要有人負責毒品產業鏈之外的商業運作。
艾暉做的事在他們看來是很好的洗錢和生錢的手段,有人便找到他想要合作。但鑑於他之前有參軍的經歷,核心層的部分領導者對他持懷疑態度。”姚君緩緩陳述著。
聽到這一段,我就猜測之前的處分、勸退看來都是在做戲啊,恐怕都是組織安排的吧?故意抹黑他的經歷,為他以後的叛國反社會行為做好鋪墊。
姚君繼續說:“那時候,程勳已經是緝毒一線上年輕有為的幹警。在一次任務中,毒販故意設了圈套,放出假訊息,在程勳和下線接觸時抓了他,把他帶到邊境。
核心層的領導者為了考驗晴川,當著他的面對程勳毒打拷問,讓程勳當場指認臥底。
程勳故意認出晴川,當眾把他罵得體無完膚,說他丟了軍人的尊嚴,沒有底線。因為他們曾經是最要好的戰友,所以程勳字字帶血,句句戳心。
想要趁機懲治晴川的毒販察覺到程勳嘴硬,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法醫的驗屍報告很詳細,那幾乎超出了常人的忍耐限度。
最後,是程勳逼著晴川給他個痛快,迫使晴川扣動了扳機。因為臥底的資料是嚴格保密的,而且重要人員是一對一,所以程勳並不知道晴川的身份。
但晴川在任務結束時對我說,程勳一直都是相信他的,他感覺得到。”
聽到這裡,我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巴,想要捂住心中翻湧的情緒。
怪不得,楚晴川對於程勳的死,那樣自責。
姚君嘆了口氣,娓娓道來:“晴川南下前有個叫嫣然的女朋友,她是程勳的妹妹,也是嬌然的雙胞胎姐姐。這個,你是知道的吧?”
我點點頭。
“晴川在被除名後向嫣然提出分手,但嫣然不同意,但這種事一個人的堅持實在是沒有意義的。那時候嫣然已經為了晴川考入滇南的文工團,她受不了戀人的離開,更無法接受他變節的現實。程勳怕妹妹跟著受煎熬,逼她忘了晴川,違心在她面前把晴川說得一無是處。
最後,程勳的犧牲迫使嫣然不得不接受現實,她的哥哥死在了自己曾經最愛的男人的槍下,她幾近崩潰。在日益深陷的矛盾和自責中,她被有心人帶入到癮君子的圈子裡。那些人調查到她的哥哥是緝毒警,把她當做戰利品一樣炫耀,她淪為他們的玩物和笑柄,被單位開除。悔恨之下,嫣然在一次吸食毒品後飲彈自盡。這一切發生在境內,當時晴川並不知情,我們也故意做了隱瞞。而我參與了嫣然的善後,看到屍體的時候,說實話,我很難過。嫣然死的那天,也是程勳的忌日。”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想掩飾自己的不安和震驚,可端著杯子的手卻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