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地阻止自己深入地去想,在下樓梯的同時抹乾眼淚。
“他說要喝水。”我走下最後一階樓梯,笑對著眼前的女人說。
程嬌然打量過我,問:“不是拿東西嗎?”
“太多了,想了想還是不要了。打擾了。”我說著,就從她身側經過。
她一改我來時的態度,冷冷地說:“死心了嗎?這是你應得的。”
我瞬間回頭瞪著她,讓她把話說明白點兒。
她卻輕蔑一笑,問我父債子還有沒有道理。
我問她什麼意思。
她說讓我等等,她先去給楚晴川倒水。
我站在原地,心想著她的話,是不是和夢姐有關?怎麼好像所有人知道真相,只有我被矇在鼓裡一樣?
不知道程嬌然是不是故意的,她沒有關上臥室的門,我聽到她柔情蜜意地說:“川哥,起來喝水。”
“有人來過?”楚晴川沉沉的聲音響起,我想起已經好多天沒和他說過話了。
“沒有。”程嬌然果斷地回答。
我的好奇心忽然就沒那麼重了。
什麼他媽的父債母債,還就還,不就是個男人嗎,我不要了還不行?
你們想要的都拿走啊!我何必讓自己受這種氣?
他楚晴川有什麼好的?隨便挑出一點來,別的男人也有啊!
我能從楚靖南的陰影裡走出來,十二年的暗戀都付之一炬,難道還忘不了這不到半年的露水情緣?
我呸!
重重地甩上門,我把車鑰匙扔在門口的信箱裡,那是他的車,我不要。
我這才想明白,原來我今天是來還東西的,不是拿東西。
我用手機軟體叫了個車,沿著馬路的邊緣往前走,聽到遠方海浪嘩嘩地起伏聲,離身後那棟別墅越來越遠。
這時,一片刺眼的遠光燈照過來,我下意識地扭頭避開視線,它卻急速掉頭在我身邊戛然而止。
“是你叫的車嗎?”司機帶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問我。
我說是,同時因為回家心切,沒多想就上了車。
在車上的時候,手機低電量報警聲響起,我想著反正也沒人找我,就繼續刷著新聞,任由電量慢慢耗盡。
等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車已經停下,外面沒有一線燈光。
我警惕起來,坐直身體,盯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沒回頭,自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聲,有些瘮人。
“成編輯,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他說著,開啟了車頂燈,之後摘掉鴨舌帽,轉回頭看著我。
“是你?”我定睛看了他許久,才想起他是誰。
“看來成編輯還沒到貴人多忘事的地步,很榮幸你還記得我啊!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榮幸給你當司機。”他陰沉沉地說著,我覺得今天一定是在劫難逃。
我的手機沒電了。
這個男人,是當初想輕薄我卻被楚晴川暴揍一頓的韓總。後來他透過凱莉威脅過我要報警的,但不了了之後,我就沒再關注後續。現在回想,他打那之後好像就從圈子裡消失了。
我聽到車門落鎖的聲音,但他這款車我坐過,乘客可以手動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