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地下賭場,不是公平競賽,懂?制訂規則的人,一定告訴過他該怎麼打。”楚晴川一語道破。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拿出實力來說話。”楊不悔理直氣壯地說。
“實力?”楚晴川輕挑唇角,把目光移回臺上。
最後一輪殘酷的角逐上演,原本優勢並不明顯的遲灝,在耗盡對方體力後,藉助身體靈活的優勢,開始反撲。
人群中的歡呼聲沸騰起來,大螢幕滾動地飛快,不停有人在加註。
緊張刺激的比賽讓我們腎上腺素高漲,我都沒發覺自己攥緊了拳頭,喊得聲音嘶啞。
而這裡面唯一保持冷靜的人,就是楚晴川和劉姍。
我當時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就沒在意身後的兩個人。
可當我和楊不悔認為勝券在握,準備擁抱慶祝時,局勢卻出現了急速逆轉。
遲灝短暫的晃神後,被對方一個下劈,直接拍倒在擂臺上,再也起不來。
他昏厥了。
那一下不輕,遲灝重重砸在地板上的樣子,讓我的心也跟著一顫。
而楊不悔整個人都呆住了。
臺上裁判跪蹲在遲灝身邊,做著毫無意義數數的動作,似乎只是為了證明給觀眾們看:他真得起不來了!他已經盡力了。
我忽然驚覺,遲灝剛才注意力分散是因為目光向上掃了一眼,於是去尋找他剛才面對的角度。
果然,抬頭時我看到,二樓VIP室的巨大落地窗前,一個幾乎哭幹了眼淚的女孩兒正被人按在上面,腳踝處掛著一條粉色的衣物。
她身後不遠處,一個風度儒雅的長者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畢恭畢敬地站著。
然而,他的氣質和他放縱手下所做的事,完全讓人無法聯想在一起。
我一驚,去推楊不悔,讓她看。
她怔住,繼而撲進我懷裡痛哭:“那是他的親妹妹啊!她還沒畢業呢!驕陽!為什麼?!”
我想起之前她把我介紹給遲灝當學員時,說要把提成讓給他,好給他妹妹交學費。
這時,賽終的哨聲響起,因為輸了錢,很多人罵罵咧咧地對著趴在擂臺上的遲灝吐唾沫,甩瓶子,甚至還有人扔菸頭。
與此同時,二樓的女孩兒被人放開,她就像一條窒息的魚,順著玻璃窗滑坐在地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楚晴川,你能,幫幫他嗎?”我完全沒了主意,只好求救。
“三爺光臨,有失遠迎啊!”還不等他回答我,之前在二樓的那個男人就帶著一隊人馬朝我們走來。
這時觀眾們已被清場,偌大的場地變得空曠。
“霍先生客氣了,別來無恙。”楚晴川一改之前的淡漠,透出一股內斂的霸氣,與對方几乎旗鼓相當。
他的氣場收放自如,我不免歎服他面對不同人和事,以及環境所表現出的不同面。
就像,變色龍。
霍先生看看我和楊不悔,呵呵笑了聲。
他接過手下遞來的雪茄,扔給楚晴川一根。
“三爺好雅興,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你要來,我可以給你安排最佳的觀賞位置。”霍先生圓臉大耳,笑起來倒是有些像彌勒,可我卻覺得那笑容有藏刀之嫌。
“臺上的是我朋友,他已經輸了比賽,人我就帶走了。”楚晴川把玩著雪茄,放在鼻尖一抹,說了句“好東西”。
霍先生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既然是三爺的朋友,那一定不能怠慢。老六,之前說要給他的報酬,一分都別少。還有他妹妹,一併放了吧。”
楚晴川唇角張揚,笑得客氣,說了聲“霍先生心情不錯,看來今天收穫頗豐”。
“你這位朋友的身手很難得啊!只是……”霍先生乾笑兩聲,搖搖頭,帶著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口吻:“性格太直,不討人喜歡,非要被拿捏著把柄才肯就範。我也是迫不得已,他先簽了鬼手,鬼手挑釁我啊,說是這次要把我的頭牌打下擂臺,嘖嘖,可我也想贏,怎麼辦?
三爺,回頭啊教教你這位朋友,做人要學會變通,不要一根筋,要學會,依附於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