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輕鬆的感覺,驀地讓我想起之前和某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光。
呵呵,怎麼又想起他了呢?我自嘲道。
“喬老師!……驕陽姐?”蔣夢辰跑過來時,難掩一臉的驚訝。
我知道她還停留在我們於91藝術區初見時,我嘲諷喬銳的那一幕。大概是好奇我們何時居然變成了朋友。
但這小姑娘也是很有眼力,她什麼都沒問,而是看著喬銳繼續剛才想說的話題。
“喬老師,下週音樂節的歌我們排得差不多了,您幫我們聽聽啊?”
“好。”喬銳答應地痛快。
熱鬧歡快的曲調很有節奏感,喬銳扭頭看我:“我覺得不錯,驕陽你聽著呢?”
我說挺好的,很朝氣,很青春。
“你今天不太對勁兒,好像有點……低落?”他微微挑起唇角,帶著一點思考的表情。
我沒說話,就當預設吧。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誰心情好會一個人跑到酒吧來靜思己過?
“等我一下,別走開。”他說完,就起身。
我看著他的身影一直走到臺上,然後對彈吉他的男孩說了幾句話,那男孩就把吉他遞到他手中。
虎子吹了個口哨,酒吧裡立刻安靜下來。
一束追光打在喬銳身上,昏黃古舊,彷彿穿越到西部公路片的小酒館裡。
他輕掃琴絃,似一聲低訴。他的嗓音低沉悠揚,娓娓道來。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間;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閒;既然不是仙,難免有雜念;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
當副歌起時,鍵盤調出了和絃,磁性的聲音隨之高亢。
“問你,何時曾看見,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有了夢寐以求的容顏,是否就算是擁有春天?”
喬銳很專注,果然,認真的人最好看。
《凡人歌》,是我喜歡的,只因那一句“問你,何時曾看見,這世界為了人們改變”?
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也許僅僅就只是為了活著吧。
我今晚真的太喪了,滿滿的負能量。
可是調子忽然一轉,一陣SOLO過後,喬銳卻將另一首歌無縫銜接進來,他唱道:“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來到這世界,為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這傢伙……神來之筆,我由衷佩服。
喬銳的精彩演唱博得陣陣喝彩和掌聲,他再回到我身邊坐下時,就有人過來和他碰碰酒瓶打招呼了。
一陣小高潮過去,蔣夢辰和樂隊成員們聚過來,人手一瓶純生。
“驕陽姐,我們喬老師可是真正的文藝中年呢。”虎子衝我挑眉。
“怎麼還中年?是少年好吧!會不會說話?”蔣夢辰一巴掌拍過虎子頭頂。
“沒關係,你們叫我爺爺我都來者不拒。”喬銳和他們在一起,完全沒有代溝。
那晚我很少說話,完全不是以前的畫風,喬銳時不時和我聊一會兒,就繼續和蔣夢辰他們說段子,我笑點低,常被逗樂。
我這才知道喬銳是某211藝術院校攝影系的顧問教授,還是知名攝影雜誌的特約攝影師,但他在履歷中卻從不提及這些頭銜,介紹自己時也就只有三個字:攝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