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悶驢蛋這個貝勒只與她一人說話這事兒,小猴兒也想不明白,她只知道,那段時間,人人見到她都說恭喜,就連額娘知道她的鎖頭是‘賠’給了悶驢蛋後,都不再惱她,而是『摸』著她的腦袋,感嘆什麼緣分長啊,緣分短的。
緣分?
猴子粑粑!猿糞個屁!
起先,在延琮日日跟著她的時候,小猴兒還給他那個皇帝爹的面子,憋著火兒不發,可這日子久了,她吃飯,他托腮看著,她睡覺,他搬椅子坐她旁邊兒還看著,她騎馬,他也騎馬追著她,就連她上茅房,他都跟個旗竿子似的在外頭侯著她,啊!啊!啊!啊!小猴兒崩潰了。
你有病啊!不是隨御駕來打仗的麼?!整日跟在我屁股後頭算什麼!看!看!看!看!看個屁啊!我臉上有花啊!還是有蝦啊!你日日這麼看,不噁心麼?!不煩嗎?!
……不煩。
當悶驢蛋呲著那口白牙,瞧著她笑的時候,小猴兒恨不得抓著他的腦袋撞牆試試了。
可沒辦法,誰讓他老子是皇帝。
就這樣,日子久了,她也從怒火熊熊變成翻白眼兒,再從翻白眼兒到懶得生氣,到最後,莫名其妙的習慣了他的跟著,還偶爾跟話少之又少的他嘮叨幾句,當然,這過程中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用他貝勒爺的身份確實幫她擋了許多責罰。
從前她淘氣,惹事兒,額娘總是要罰她跪著或是其它,可打他跟著她開始,便是她捅破了天,他也總是擋在她面前。
她小猴兒也是個豪氣仗義的人,久而久之,她便不討厭他了,當然,只除了他錯叫她墩兒的時候和被仲蘭纏著他的時候。
每每看見那個死丫頭跟在他的身後,問這問那的,恁是延琮一句話沒有,她還是不厭其煩的問著,這時候,小猴兒都特氣。
嘿!憑什麼跟他你就不傲了!跟我說話就是一臉嫌棄!
當然,小猴兒好面兒的不會問,話少的離譜的延琮也沒說過,仲蘭纏著他問的是他遠在京城的弟弟。
草原上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沒多久,便到了六月,彼時,終於盼來了小猴兒最喜歡的那達慕。
那達慕是蒙古人除了新年外,最熱鬧的活動,每年的那達慕,草原上都好熱鬧,那些寺廟裡的喇嘛都會出來祈福慶豐,當然,小猴兒最喜歡的是之後的『射』箭,賽馬,和摔跤還有雙陸棋比賽,去年的時候,都嫌她年紀小,額娘只讓她跟著那些大孩子們下下雙陸棋,可今年不同了,雖然仍不會拉弓『射』箭,可五歲的小猴兒已經是草原上唯一能馭成年阿吧嘎黑馬的小孩兒了,在那達慕之前,小猴兒可是下了一翻狠功夫的練了好久馭馬了,只等著那幾天大展身手。
然,就在她新衣裳都備好的時候,傳來了噩耗,額娘說:皇帝打了敗仗,今年的那達慕辦不了了。
小猴兒氣炸了,她去找延琮,吼道:都怪你阿瑪!我阿瑪打仗從來沒輸過!你阿瑪偏來攪什麼局兒!
延琮捂住她的嘴,冷冷的瞄了一眼他身側面『色』尷尬的太監,他第一次那麼嚴肅的跟她說:這話不許說第二遍。
為什麼不許說?!
年幼的小猴兒並不是很懂,可緊接著不用她說,整個草原的人都在說,因為緊接著沒過多久,皇帝又敗了一仗。
開始的時候,跟她一樣,大家都在說,若是石將軍來指揮,定是不會敗,可過了幾天,卻不知道是誰先說的,說是皇帝之所以會敗,是因為軍中有『奸』細,慢慢的,那些死了男人的姨婆們,都開始罵上了那個缺德『奸』細。清君側,毒妃撩人
小猴兒是疾惡如仇的,她也曾拿著匕首扎過樹幹,狠狠的罵過,若讓她知道這缺德的『奸』細是誰,定饒不了他!可緊接著,悶驢蛋就會『摸』『摸』她的腦袋嘆氣。
不同於粗枝大葉的小猴兒,自從仲蘭來到歸化後,便不是每天,也總會每隔幾日去不遠處的軍營給阿瑪送些精緻點心或是那些熬幾個時辰的湯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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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姨說:這孩子累啊,恁是她爹,也要廢心思討好。
小猴兒不是很懂,又有些明白,反正那日,她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麼邪風兒了,當瞧見那個步子小的不能在小的死丫頭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明顯讓她有些吃力的食盒兒出了營帳,她馭馬橫在她的面前,她說:上來,我正好也過去,順便捎你。
仲蘭上了馬,從輕輕把著她的腰,變成緊緊攥著她的衣服,小猴兒壞心的夾了幾下馬肚子,當馬飛馳起來時,她別過頭瞧瞧那個臉煞白卻死咬著下唇的死丫頭,她哈哈哈的笑了一路。
當熟門熟路的到了軍營,瞧著那個下馬便狂吐的仲蘭,小猴兒原本要撤走的腳又轉了回來,攙上仲蘭那月白『色』衣袖的時候,她這回道是沒矯情的躲她依然髒兮兮的手,而是不冷不熱的跟她說了句謝謝,‘謝什麼謝,用不著。’小猴兒彆扭的說著,手卻一直攙著她,替她嘴欠的問了一句:果叔呢?
一個營兵答她:參贊大人才從御帳回來,這會兒該是去了將軍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