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吃了一驚,“鐘大夫真的這樣說?”
“是啊,老奴看他不像是瞎說的,真是奇了怪了,咱們同那衛國公府又沒有什麼來往,怎的那公爺夫人卻說到二小姐?”秦媽媽說到這裡,有些支支吾吾,猶豫了下還是繼續道,“那會兒堂少爺的事,就是二小姐出面解決的,可二小姐也一直沒有講清楚,可見她真是與那世子認識也不一定。”
衛國公世子行為如此惡劣,自己女兒怎會同他有什麼交情?張氏不信,搖著頭道,“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枚兒豈會認識那世子?”
二小姐心思深沉,就算是太太,也未必什麼都能知道,秦媽媽心裡想著,但面子上自然不好說出來。
唐士泉剛到工部任事,一切都要重新適應,這段時間自是忙得腳不沾地,回到家也是埋頭苦幹,同賈氏也說不到幾句話。
賈氏又同張氏舊話重提。
聽到他們一家子要搬出去,張氏著實不捨得,又找了藉口說等唐士寧回來再說,他到底是大哥,還是聽聽他的意見為好。
賈氏其實心裡也很不捨,可到底已經分了家,總是佔著便宜實在說不過去,但想著張氏身體不太好,又遇到這些個糟心事,這時當提出來分家,也許確實不合時宜,便只得又應了下來。
過不到多久,唐士寧就回來了,這一趟馬到成功,協理督辦治水取得了極大的效果。
別看唐士寧脾氣暴躁,可他卻是名符其實的實幹家,從七品知縣做起,到知府,又到京城任官,多次出撫地方,州縣,什麼樣棘手的事情沒有遇到過?他並不是沒有真本事的,就在治水一塊,他曾任工部侍郎多年,也是頗有心得,是以國舅爺這次才會向皇上舉薦他。
只是,讓唐枚沒有想到的是,經此一事,唐士寧竟還獲得了升官的機會,被皇上封為工部尚書,官拜二品,並且仍兼任禮部左侍郎一職。
對於唐家,這實在是個太令人振奮的訊息,兩年來籠罩在頭頂的烏雲終於一掃而光。
一時間,闔府歡喜,清冷的府門終於又恢複了原先的熱鬧。
這中間,因為唐士泉與唐士寧是兩兄弟,一個部門不容一家親友,是以他又被調任到吏部。
唐士寧最近應酬頗多,這日又到了亥時才到家,張口就噴出濃重的酒氣來。
張氏忙叫下人端來醒酒茶。
唐士寧喝了幾口,突然把手裡茶盞猛地摔在地上,茶水頓時潑了一地。
“老爺?”張氏又驚又怒,不知他為什麼突然發瘋。
秦媽媽見狀,朝屋裡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丫環立刻退了出去。
“楊寶忠那個狗東西是要作死了!”唐士寧大罵道,“也不看看他侄兒什麼東西,竟然還想討老子的女兒做媳婦!”
“竟有這種事?”張氏大驚,楊夫人的作風令人厭惡,那楊老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忙道,“老爺沒有答應罷?”
“老子還沒有那麼糊塗!”
張氏鬆了口氣,按著胸口道,“那就好了,老爺何必生氣?”
“老子能不生氣嗎?”唐士寧怒道,“國舅爺晚上同我提議,說楊義這人不錯,叫我把枚兒許配給他,老子雖然沒有答應,但也不好不給國舅爺的面子,只好說回來同夫人相商,趕明兒還是要說個清楚的!”
他這次能升官,國舅爺起了不小的作用,張氏豈會不知道,頓時心裡像被針紮了一下難受,聲音都抖了起來,“枚兒可不能嫁去楊家啊,老爺!”
“那你說怎麼辦?”唐士寧瞪著眼睛,“那狗東西也不知道怎麼討好上國舅爺的,我倒是不好拒絕。”